这一晃眼,时间已经过了三年了,在最初的两年,她在华天擎为各国进献的美人而修建的庞大的央寒宫内安安静静的渡过。
所谓的央寒宫不过就是华天擎从四方搜罗而来的美人男宠还有就是如她一般的战败国的质子质女所居,央寒宫就像它的名字一样,夜夜未央,极尽奢华的享乐主义至上,甚至在央寒宫还是华天擎为论功行赏的玩乐之地。
央寒宫很大,一眼望去,绝对看不城墙,央寒宫很美,天下最豪华的建筑都在此地,奇珍异宝处处皆可以看到,央寒宫一年四季都有不同的美景看之不尽,最奢华的美酒珍馐绫罗绸缎享之不尽,天下的美人不论男女皆处处可见。
那个时候,她常常看到那些站在楼阁上凝望着皇城方向的男男女女,看到他们将自己时时刻刻打扮的妖娆多姿等待着那个也许一辈子都不会光临的男人,她能感受到他们的悲伤,亦能感受到自己的悲哀。
他们还有期待,作为那个人的附属品而存在,那么她呢?和她一样离开祖国来到陌生的国土作为最屈辱的存在,她看到了无数和她一样的质子在央寒宫内抑郁寡欢,甚至死去,那么是否她也将会这样过完她的一生呢?
那个时候,在西炎的皇宫里,她是西炎国君最疼爱的公主,她的母亲是父皇最宠爱的女人,所以她成了西炎最受宠的公主,而她的美貌正是承袭她的母亲。
美貌曾经是她最珍爱的一个优点,就如同天下间的女子一样都为自己拥有无人企及的美貌而万分骄傲,那个时候她也曾是个天之骄女,刁蛮而人性,仗着父皇母后的疼宠而以为天下间她最大。
那个时候,她爱上了一个男人,仅仅只是一面之缘,那个俊美儒雅的男人便在她的心中生了根发了芽,而他,亦爱上了她。
花前月下,她以为她是这个世间最幸福的人了,她甚至为了他而收敛了自己骄纵的脾性,但是哪知道,他竟然是东乾派往西炎的间谍,他利用她对他的爱而盗取了西炎的军事秘密,让她的国家成为了别的国家的附属品,而她亦成了他忠诚的国家的作为羞辱和要挟她的国家的质子。
那个时候,她以为她会恨他,可是看到他那张她爱极了的俊美儒雅的脸的时候,她只不过微微一笑,心很痛,被狠狠背叛的痛,虽然父皇并不怪她,而她的母后因为悲愤难当自缢而亡,她岂能不怪自己?
然而也仅仅只是怪她自己罢了,她仍然不会怪他——她深爱至死不渝的男人,所以,她代替了弟弟而来到东乾成为质子。
东乾的人自然知道她在西炎国君的心中分量远比十五皇子来的重要,便欣然接受,其实来到东乾,她也不是完全为了自己的国家,只因为他在东乾,他是东乾的金翅王,东乾皇帝的结拜兄弟。
在他的国家里,她感到自己理他最近,但是心呢?心却仿佛最远,她追着他的心奔跑,她用尽了全部的生命,依然无法追上他的心,她为这样的自己感到悲哀。
在以前,她还是那个集天下宠爱于一生的西炎落炎公主的时候,她原本对天下的痴男怨女嗤之以鼻,但等到她爱上了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原来不过就是红尘中一个平凡至极的女人,还是不能逃脱情之一字的束缚,所以她爱的悲哀,爱的卑微,可是仍然只能去爱。
一年前,她得知了东乾的金翅王与南汜的高月公主联姻,或许只是政治联姻罢了,但是她还是抑制不住悲伤,以前他们在一起的时候,总是她在对他说爱,他从来不说,那时候以为是他脸皮太薄,难以将爱说出口。
她的二姐还严肃的警告过她,不要太相信男人,不要将自己所有的一切都押在一个男人的身上,倘若有一天那个男人背叛了自己,那么她将没有后路可退,她还笑着对他说她决定爱他,便不再给自己后路,那天晚上,他好像仍然只是含糊其辞罢。
他曾说他的心里住着一个人,那么那个人是不是他迎娶的高月公主呢?也许是吧,不然为何他们成亲之后不到半年,他的王妃就给他添了一个小王子,高月公主应该是怀着小王子的时候跟他成亲的吧,她凄然的一笑,原来爱一个人好如此痛苦呀。
在东乾的三年里,她只见过他一面,那一次正是他成亲的时候,东乾皇帝大宴宾客,那个时候他们这些质子质女也被邀参加,那个时候她坐在席间,远远的看着他俊美非凡的脸上挂上春风得意的笑容,他小心翼翼的护着穿着宽松喜服的新娘,新娘走动之间,隐隐约约可以看得见她肚子微微的凸出。
那个时候他们的笑容就就仿佛幻化为一把把冰冷的刀刺入她的心,还有最大的一把刀便是他无意间走过她的身边的时候对着她微微的一笑,那把刀卡在她的心间,硬生生的将心的两半分开,那个时候,她仍然悲哀的发现自己就算遍体鳞伤也仍然不会淡化对他的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