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我一开始确实是想着为了保命坚决不能偷半分懒的。
但到目前为止,这已经是我今天晚上惊醒的第八次了。
薛明祁坐在对面,见我从书桌上爬起来,便把目光从自己手里的书中挪到我脸上轻瞥了一眼,然后伸出他那修长白净的大食指点了点我手底下的宣纸,“这张写糊了,重新写。”
这人也是个奇葩,既然跑来监督我写字,瞧见我睡了也不叫醒我,还把舟黎给遣走了。
我感觉到侧脸稍微有点shi气,可能是刚才稍微流了点口水,一边砸着嘴一边低头看自己手底下压着的纸。
确实糊了,而且还留了个大印子,写了大半篇的字就这么废了,说起来也没什么好心疼的,该心疼也是舟黎心疼,呃……或者是屁股疼,因为这十遍我是绝壁抄不完了,更何况重点不在抄写,而在临摹。
我把这张花了的纸抽掉,重新换了一张铺好,对面薛明祁拿起书来看了我一眼,然后就专心看他的小册子去了。
我低头刚写了俩字,就觉得这货刚才看我的眼神好像有点不对。抬起眼皮瞄了他一眼,又觉得他那瘫了半拉的脸好像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不过为了保住舟黎那金贵的小嫩屁股我也没空想那么多了,还是抓紧时间练字吧。
“三日后你同我一道回京。”薛明祁突然说了这么一句。
我笔尖微微顿了一下,又写废一个字。
薛明祁没看我也没等我做反应,接着问道:“我见你成天往地上跑,脚可是好了?”
“搓掉了一层rou而已,抹上药这些天已经结痂了。”我磨着牙笑道。
好你妹啊!你脚后跟搁地上磨个一里地,再去Yinshi的大牢里关两天试试看能不能那么快就好了!
可能是我语气太不好了,薛明祁这才抬头看了我一眼,又把目光移回书上,“走不了路你也怨不得他人,老六生性好玩,这次瞒着我扮成山贼去惹事,没让你带着老六的身领罚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我撇了撇嘴,刚想顶他一句,脑子里却灵光一闪,反应过来一件事,顿时心里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
“你……你与六皇子这次出巡所为何事?”我怕他有所误会,又连忙解释了一句,“回去以后万一有人问我,我得能接得上话是吧?”
“巡查济州河修筑河堤工程,顺便调查一下济州府知府是否真如传闻那般公正廉明。”
薛明祁没看我,只是翻了一页手上的书,也不知道是真在看还是在装X。
“那情况如何?”我见他不看我,便提起笔来继续写字。
要说这人也够特么怪的,我不看他了,他反倒转过来看我了,我懒得瞅他,也就不知道他是在用一种什么眼神在看我,只觉得嗓音幽幽地,透着股危险的气息,“河堤修筑工程进行极为顺利,济州知府安成公正廉洁,对待藐视公堂的山贼也不曾动用过私刑。”
我怎么听着这话的味儿那么不对劲呢?刚要抬头怒视他,丫竟然把书一合起身走了,走之前还看了我一眼,撇下一抹嘲讽的笑。
哎卧槽,我这个小暴脾气,你嘲笑谁呢!
刚准备起身追过去跟他厮杀一番,“啪叽”一声我又坐了回去,没啥,脚后跟疼,饶了他这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