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小子,刚才是我轻敌了。再来!”黄敬庸啐了一口血,眼睛好像更加深凹下去了。
“你们几个,嫌命长?”青鸦挑眉,既不屑又觉得可惜。
们不就是要钱要名声吗?钱——”青鸦指着崔砚,“他多得是,就看你们听不听得懂话。名声嘛,还得靠你们自己争。谁的功夫高,自然谁的名气大,名气大了就再找名气更大的人挑战,长此以往,还怕无人认识?”
“霍掌门留步。”
马上有人附和,“这是皇帝的意思还是你们崔氏的诡计?”
崔陵见时机成熟,他宣布道,“谁先下山,到了泰安朋来客栈,签字画押领取黄金白银,先到先得,每门派按人头计算,谎报者灭满门。从此以后,根据各大门派所在地,方圆百里靠山吃山,依水喝水,有田种田,自给自足。江湖事江湖了。朝廷不再拨款,也不再干涉。”
青鸦与田允书不约而同应道,“你放心。”
霍离说道,“少林一向与世无争,可他们的武学源远流长,依我看,我们各个门派从今以后,要避免无谓牺牲,专心修炼,光耀门庭。”
黄敬庸后面又闪出一个青帕包头的中年人,狮鼻阔口,其貌不扬,他发出夜枭般的笑声,“哈哈哈!江山代有才人出,可我们也宝刀未老!”
苗尊龙青筋凸起,眼珠子里凸了出来,手里的刀跌落地上,还翻了个面。
“我跟你有什么好再来的?”崔陵冷笑,“你连崔氏的暗羽都打不过,还妄想跟谁比?”
“还有后生记得我这个糟老头的名字,真是欣慰!”花白胡子老头说话之间已经跃了过来,原本挂在腰上的弧形剑已经反握在手里,弯月一般的弧背,不知割开过多少人的皮肤。
霍离头皮一麻,回过身来低眉问道,“崔二公子还
崔陵抽出抓入黄敬庸干瘪的胸膛里的手,连带着一颗跳动的心脏,他扯断血管,举起那团血肉,“还有谁要来?”
田允书倒出水壶里的水替盛临涯洗了洗手,盛临涯嬉笑着把手拱到他细皮嫩肉的脸上,“你闻闻,一点血气都没沾。”
那边苗尊龙已经挥刀奔来,这边盛临涯还在若无其事地跟青鸦说,“替我照看。”
崔陵不躲不闪,手如鹰爪,待黄敬庸迫近眼前,避开剑刃抓住他的肩胛骨,崔陵整个人借力翻到黄敬庸的背后,崔陵翻腾,被扣住肩胛骨的黄敬庸跟着翻腾,一错身的功夫就被甩了出去,砸到后头的大榕树,掉了下来,又在地上滚了几圈,黄敬庸才在旁人搀扶下挣扎着爬了起来。
“我乃苗刀派苗尊龙!盛临涯,听说你是蜀中第一刀,有问过我意见没!看招!”
一个花白胡子老头,焦黄的脸,深深陷下去的眼睛,一副马上就快病死的样子,却和气地说道,“既然来了,终究要比出个天下第一。”
还有人不信,叫问道,“你们能代表朝廷吗?”
青鸦受不了,环臂摸了摸自己胳膊,“盛临涯,你这五年只顾儿女情长去了吧,说好三招,我看你明明过了五招。”
“莫不是骗我们吧!”
人群交头接耳,沸反盈天。
盛临涯抱着田允书蹭手,“他们上来一趟泰山也不容易,我像是扫兴的人吗?”
章门被击中,必然见阎王。
惨叫连连,不止有黄敬庸的惨叫,还有原先陪他们留下的那几个人,惊恐万状,两股战战,几欲先走。
一时间七嘴八舌,吵得崔砚刺耳烦心,他不瘟不火,一句“要不你们都死在这”就让众伙鸦雀无声。
盛临涯拍拍他的手背,“他们不是非要比出个天下第一嘛,我像是扫兴的人吗?放心,三招之内,我必回来。”
“他奶奶的,这五年岂不是白等了!”
然后又不断响起告辞之声,没多久,玉皇顶上人少了一大半。
“一上来就看中上一届武林盟主,你够胆色。”青鸦朝盛临涯幸灾乐祸地看一眼,“去吧去吧,我替你看着你家小田。”
雪亮的刀就插在他黑布腰带上,没有刀鞘,看来是随时准备杀人。
田允书还拉着盛临涯的手,“如此宵小不必放在眼里。”
剩下的都是些上了年纪的“老人”,他们的功夫虽然不是数一数二,却也有人能排进前十。
苗尊龙已到跟前,盛临涯并未拔刀,之前他说过,见过他刀的人都死得差不多了,不过有些人,连见他刀的资格都没有。他出手极快,手指变换如玉雕般打在苗尊龙身上各大穴位,盛临涯面露微笑,但全是嘲弄之色,最后一个拱身,拳头击中苗尊龙腹侧的章门,那里,是死穴。
“谁知下山后是怎地景象?”
他的和气在此时此刻是不合时宜的,崔陵已经嫌他碍事,“你是嵩山派的掌门黄敬庸?”
盛临涯踮脚往后身轻如燕,避开苗尊龙七窍喷血。
本来霍离不动声色地站在一边,见闻惨况,不忍直视,“自相残杀,到此为止。”他惇惇劝诲,说完掉头欲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