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夏的皇子是随大军一起到王都的,名为游学,实为人质。此时,圣元节刚过不久。
消息本是有意瞒着白苏的,想来若是让他知道了,免不了又是一番伤心。只是我没料到,大哥得知此事后,反应异常强烈。
“哥……”我小心翼翼地碰碰大哥,他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沉着脸,一言不发。
“其实,那个皇子说不定真的只是来游学交流的。实在不行,我去跟贺兰情说说……”
“唉……”大哥轻叹口气,苦笑着摸摸我的头,“我也知道这些事不是我们普通百姓能管的,可我毕竟,毕竟是祈夏子民啊……”
“我明白的。”我赶紧点头。我怎么会不明白,大哥生在祈夏,长在祈夏,若不是因为我,此刻又怎么会定居他乡。
我冲大哥笑笑,安慰道:“我一会就去跟贺兰情说说,要他好好善待那个皇子。”
“行了,我只是心里有些难受。岚儿你记着,”大哥极认真地凝视我道,“你和贺兰情在一起本就困难重重,绝对不要搀和到这些国事里面,他不只是你的伴侣,他还是堂堂的一国之君。你……明白吗?”
心里有一股暖暖的泉涌,此生何其有幸,能得你如此相护。
我握住大哥的手,顽皮一笑,“我知道,就是不能做个蓝颜祸水嘛。”
“什么蓝颜祸水,小东西又乱说话。”
大哥终于被我逗笑了,伸手敲敲我的脑袋。
玩笑归玩笑,大哥的话倒是真的给我敲了警钟,我同贺兰情在一起,总会忘记他的另一重身份,现在这般相处是不错,那么以后呢?
驻扎在边境的大军这几日刚刚回来,贺兰情忙着论功行赏,安排后续,根本没有时间见我,而我若是没他召见,便也不能随意出入王宫,我虽有通行的令牌在身,但终归不宜太放肆。
一个人回到房间,我想了想把惊雷叫到屋内,小声问他,“你上次说的,还在不在?”
惊雷一愣,然后凝神细听一会,道,“还在。”
要是还在的话,我思量一下,冲着不知隐在何处的人道,“那个,请问你在不在啊?不知可否帮我带话给圣王,我有事找他。”
额……没反应……我一脸尴尬地看着惊雷,难道是我估计错了?那人不是贺兰情留下的?
就在我考虑要不要再说一遍的时候,房梁上突然冒出一句,“是。”随后再无动静。
一阵凉风吹过,我嘴角抽搐的看向惊雷,他很冷静地拍拍我,“没事,暗卫一般都这样。”
虽然这种来去无影的做派很容易吓到人,但好在效率极高,没过多久,就有一黑衣人带着贺兰情的书信而来。很神奇的,虽然这帮人都是只露一对眼睛在外面,我还是一眼认出此人就是阿飘兄,那身喜感之气无法掩盖啊。
“好久不见。”我从他手里接过书信,顺便友好地打个招呼。
阿飘露出不可置信地神色,想来没觉得我能认出他。
“哦,主要是其他人没你那么丰富的眼神。”
我边拆信边顺嘴解释,可惜没注意到他那无比郁闷的神色。
“你又不是我肚里的虫子……”看完信,我不服气地嘟囔一句,丫个死冰山真的什么都料到了。
“行了阿飘兄,回去告诉贺兰情,就说我知道了。”
“是。”
“等等,”
阿飘兄不解地看着我,露在外面的眼睛分明写满问号,我“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然后正经道:“下次别这么盯着别人看,你想说什么都写到眼睛里了。”
目送阿飘失魂落魄的离去,我忽然心情开朗起来。
贺兰情说,送皇子来北荒不是他的意思,估计是祈夏皇帝被打怕了,主动把儿子送了过来。听说那人不是什么受宠的主,在皇族里默默无闻好几年,这次出事了,就被送来当了人质。他不会为难那人的,叫我放心。然后就是一些rou麻兮兮的废话,什么国事繁忙,甚为思念的,真是不害臊。原来怎么没看出来,他是个这么闷sao的人。
挑了些合适的内容告诉大哥,让他别再忧心,然后开玩笑道:“都说祈夏皇族祖籍陌阳,说不定,我们跟那皇子还是攀亲带故的呢。”
古人有云: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讲。没成想我当日的戏言竟是真的一语成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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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提前预告一下,某花要开始小虐一下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