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卿慕1
我是苏家的二少爷。
我有一个哥哥,他叫苏卿。
我叫苏慕。
我们的名字合起来就是一个动词“倾慕”,记得我曾经说过:“卿的名字不是倾慕的倾啊?”
那样孩子气的吹毛求疵,也只有哥哥,会摸着我的头,笑着说:“所以,我们之间,只有慕可以做自己啊…”
所以你看,我的卿,是可以经受得住所有吹毛求疵的。
所以你看,那时的我,并不知道卿那句“做自己”里面有多少的向往和欣慰。
在卿十七岁那年的夏天,父亲把苏家所有外部产业的决策权交给卿。
从那时候起,卿开始早出晚归,他不得不放弃了去英国剑桥进修的机会,他曾经说过,他的梦想是能在康河两岸悠闲地走着,并不需要急着走过那座著名的桥,因为他会有大把大把空闲的时间,因为桥在那里,他也在那里。
那时的我,不知道他摸着我的头说出的这个梦想和我那些因为年少而异想天开想去非洲看动物迁移的梦想有什么不同,我只知道,卿的梦想,在他从父亲手上接过家族企业的那一刻,就永远只能是梦想。
我不知道的,是在接过那份责任后,我骄傲的苏卿,英俊的苏卿,冷漠的苏卿,也会在面对防弹玻璃上蜘蛛网般的裂痕时有片刻的失神,有着欧洲绅士性格的他,在中国一样要适应本土文化,在堂会的酒场上娱人娱己,应酬世交到深夜,喝得脚步踉跄犹自回办公室处理文件…在世人眼中高不可攀的苏卿少爷,拥有高山仰止威仪的苏卿少爷,其实一刻都不能停止旋转。没有人知道,在他褪去了身上那些耀眼尖锐的光芒之后,他也不过是一个疲倦的儿子,一个会在夜深人静后会到家中,在沉睡的弟弟床边站立一瞬的哥哥,没有人知道,他还是曾经有过一个关于康河的梦想却永远无法实现的二十岁的青年。
有人说过世家大族的青年都生在荆棘丛,长在荆棘丛。有人说世家大族的后人出生时就戴着王冠,事实上,这些局外人的猜测都太过卑微,太过胆大妄为。
苏家的荆棘苏家的王冠,即使疼即使耀眼,也是苏家人自己的事,不足为外人道。
所有的外人,不过是苏家人疼痛时的背景,耀眼时的观众。
苏家的人,疼自己的疼,耀眼着自己的耀眼,与所有人无关。
而我,仍然是那个不知世事艰险的苏二少爷,有“可惜了”的美貌和扶不起来的性格,还有个在读学生的身份,偶尔上课不走神,偶尔没有和维汜一起逃课,偶尔,在各种Bar的包厢里和朋友玩一下午的牌,偶尔,毫无来由地想念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