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月封没有直接带沈木垚进宫,而是第二天派了由栩去,同行的还有那位叫符的男子。由栩瞅了瞅符,生闷气似的说:“符,你没必要跟我来接那小子,堂堂一禁军上将来接他,他受不起!”
“由栩,怎么这么说话呢?”符眉头微蹙,但并不真的生气,“我是看今日事务不烦,便跟你来走走,稍后反正是要去见殿下。”
由栩张了张嘴,倒是把话压回去,没说什么了。走不久就看到房子前面的阶梯上坐了个少年,身上挎个包袱,嘴边咬着根草,思考着什么的样子,见到过来的两人,眼睛咕噜一转,起身,挥手打招呼:“Hello!”
由栩脸色不太对劲,仿佛不待见沈木垚,臭着一张脸,后来想了想还是勉强保持恭敬的样子。两人走进后,符问沈木垚:“你刚才说的是什么?我没听清楚。”
“呃,那是我家乡的方言,方言。就是你好的意思。”
符恍然地点头,表示新奇。
“对了,您可是我的救命恩人呢,上次没来得及好好谢谢您……”
符笑了,打断木垚的话,“谢我,好!下次请我喝酒!”
“嗯,好!没问题!”木妖心里叨咕了一句:虽然我不会喝酒,但请喝还是可以的。
符看这少年,长得标致漂亮,却爽快明朗是个通达之人,一点不似那些达官贵人养的娇滴滴或者满腹小心思的娈童美人,媚骨酥声或矫情忧郁,说:“呵呵,你叫沈木垚是吧,以后管我叫符大哥就行!”说完,拍拍木垚肩背。
沈木垚也喜欢这豪爽的大哥,马上喊了声符大哥。“符大哥,你叫我木垚就好,叫木头也成,我家阿公就这么喊我的!”
“好,木垚,你这行李就这么少?”符瞧了瞧他背上那小包袱,看不出里面装了些什么。没等沈木垚回答,感觉自己被晾在一边的由栩就不屑地说:“他哪里需要什么行李?住进皇宫里什么都有,就算没有,殿下也不会亏待了他去。”
沈木垚没有回答,只是不明白为何由栩一直莫名地针对他,渐渐觉得由栩对他的态度有点像当初崎羽对自己的态度,还是少说几句省事。符和由栩领沈木垚进了宫,到了二皇子住的瑭雅宫。凯索多亚王朝王位是世袭的,但不立太子,只要是王的儿女都可以成为王储,但必须二十岁进行成人礼后才有继位的资格,王退位或驾崩就按继位资格传位,王储可以放弃自己的继位权利。现在的王是凯索多亚•米•金帝,他有一弟一妹,弟弟凯索多亚•朔方•昇放弃继位资格领封号悠然王不居皇城避世退隐,妹妹凯索多亚•米•晶封号蓝靖公主居宫中。
虽然蓝靖公主有继位资格,但她有意在阿珩成人礼后放弃资格,所以二皇子凯索多亚•雅爵•珩还是最受瞩目的继承者。皇宫里自然许多人想讨好巴结,连在瑭雅宫里处事的婢女侍卫都比外头的抬得头高些。许是二皇子吩咐过了,当沈木垚走进门时,就看到两旁婢女列队欢迎,前头的还主动上前帮沈木垚拿行李,害沈木垚好不习惯,忙推手说不。两婢女对了对眼色,有点为难,还是退了回去。
一位四五十岁上下的老伯瞟了眼沈木垚,向符和由栩行礼问好:“杰尤布遒将军好!奎中尉好!这位……就是沈木垚公子吧,三位这边请,殿下在屋内等着。”
沈木垚听了才知道原来符大哥也是将军,由栩也不仅仅是皇子的侍卫,惊讶之余一些奇怪的想法在脑海里掠过一下。那老伯应该是管家,他带着他们三人走了一段路,推开门除了看到阿珩还看到他身旁一妙龄女子,一身黄灿灿的衣裳配几件闪亮的珠宝,倒也贵气大方。她靠着阿珩坐得很近,看上去想伸手抱住阿珩的手臂好让其他人都知道那是她的东西免了别人觊觎。见有人进门,急忙抬眼望去,瞅了见过的符和由栩,把目光锁定在那位长得Jing致的少年身上。跟谁怄气似的撅着嘴,皱着眉,末了还轻轻哼了一声。
“你来了。”阿珩见到沈木垚,平时有点严肃的冷峻脸庞柔和了些,点缀了和他年纪相符的少年的风朗。少女看到阿珩露出微笑,更气,扭捏着自己的手指,问:“阿珩,他就是你要带进宫那个娈童吗?我看他也不怎样嘛!”
沈木垚对“娈童”或“男宠”这类称呼还是不习惯,可无可奈何,状况如此,只能逆来顺受,再说又不是真的如此——想到这,老觉得被秦月封摆了一道。对,他跟秦月封说好了,在外人面前只能叫阿珩或者皇子、殿下,尽管有时候他还是忍不住破口就喊了秦月封,但住进宫后,他心里记着一切小心,不能鲁莽行事就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