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几天恭长涯总有种电光四射的感觉,噼噼啪啪的在自己身边炸响,尤其是褚卿尘和宇文白凰同时在他眼中出现的时候,那小东西像个护窝的老母鸡,扑闪着胳膊咋咋呼呼,看着十分好笑。
被护的鸡仔不堪诱惑,睁开假睡的双眼享受着“二美争夫”的虚荣。可怜宇文白凰不仅个子矮,嘴皮子更是弱的令人同情,好歹身高再矮总会有个高度,而他斗嘴的战斗力直接为零,这会儿被褚卿尘气的快要为负了。
“你……你……”宇文白凰气得手抖,双颊通红,“……你不要脸!”
“别害羞,我答应教你一定不会食言。”褚卿尘抛个媚眼。
“鬼才学你这些……这些……”他有点说不出口,思索半天才想到个委婉的形容,“……骗男人的……花招!”
“这叫闺、中、之、乐。”褚卿尘每说一个字都暧昧的眨一下眼。
可怜宇文白凰骂了半天,除了“不要脸”就只有“不知羞耻”,重复频繁下就连恭长涯都听腻了,心中暗暗决定要让他多读点书,偏偏褚卿尘对这只炸毛老母鸡乐此不疲。
“凰儿,随我去议事。”恭长涯从竹椅上起身走下亭子。
宇文白凰听到“议事”二字眉头立刻皱的跟包子似的,听到褚卿尘在旁边说也要去,立刻Jing神抖擞的拉着恭长涯飞快离开,走出院子之前还回头朝褚卿尘得意的做个鬼脸。
褚卿尘看着他们二人打打闹闹的走远,收起原本轻浮的样子满眼都是心事。
“褚公子,可是羡慕白凰小弟?”戚威抱着双臂问。
“是啊,曾几何时我们也能这么打打闹闹的混日子——”褚卿尘喃喃说道。
“褚公子缠着我家主子究竟是为了谁?”戚威对于褚卿尘的出现有些了解,但这人与主子之间究竟有什么事情他并不知道。
“自然是为了你家主子咯!”褚卿尘微微一笑恢复成往日魅惑动人的模样。
戚威看的一哆嗦,立刻离他远远的。
宇文白凰昏昏欲睡听了一下午的议事,晚膳过后又被恭长涯勒令练习写字,爬上床睡觉的时候脑子已经一片浆糊,逼近崩溃的边缘差点咬人泄愤,于是脑袋一挨上枕头就立刻睡死,恭长涯给他脱去外衣盖上被子准备离开时还听到他嘟哝着梦话:“……那我少吃点,《开山赋》也少写两遍……”
另一边的书房内,褚卿尘在这里恭候已久,直到恭长涯进来时,他才收起若有所思的神情。
“我的条件如何?”褚卿尘开门见山问。
“据我所知莆壬并没有一个姓褚的朋友,我同他自幼便相识,除了出征他从未离开过浠梁,而他第一次出征时你早就在銮安王身边,又怎么可能认识他?”恭长涯目光如鹰。
“我与莆公子的交情说来话长,但这不是重点,贤王用一个生死不明的人换取豕国的半壁江山岂止是小赚一笔,贤王就不心动么?”褚卿尘靠在桌边侧脸对着恭长涯,不得不说,褚卿尘无论是上好的面容还是纤长的身体都担得起“尤物”二字,微微一笑尽是动人风情。
“越是得来容易的东西越是个大陷阱。”恭长涯不紧不慢,“你要莆老将军半碗血,又要见那一战莆壬的副手,我怎么知道你有什么Yin谋,或许是从西苗请来善巫制蛊的术士做些见不得人的坏事。”这种玄而又玄的东西并不是没有体验过,恭长涯经历多次后才不得不承认这世上确实存在难以解释的事,他将莆壬的副手藏起来也是为了避免有人打歪主意。
“我是请来位高人,比起西南巫蛊之术更强大神秘,他可以带回莆壬。”褚卿尘坚定的目光在烛火的摇曳下闪烁。
“莆壬已经死了。”恭长涯脸色难看,他不想再说下去。
“他没死。”褚卿尘毫不让步。
“他死了,随身的副将看着他被羌北大军的豹兽群吞没,什么也没留下。”恭长涯霍地起身朝门口走去。
“那我退而求其次,只要他一件从小的随身之物。”褚卿尘挡在门口。“就算我寻他不得也算留给我一份念想,怎样?贤王不是那种不近人情之人吧?”
恭长涯盯着他许久才伸手将他拨到一边,开门出去。
“我会让人送到你的画舫里,记住你答应过的条件。”
褚卿尘惊喜的看向门外,那人的身影已经融入漆黑夜幕下走远了。
恭长涯心中复杂,他有些后悔答应褚卿尘的条件,毕竟他并不了解这个人,褚卿尘与莆壬的交情也无从查证。他很难确认褚卿尘究竟是真的想找到莆壬还是另有目的,不对!莆壬已经死了,副将把那柄断剑呈上来时他就知道莆壬已经死了……
长长叹口气,恭长涯心中认命。他承认,其实刚刚听到褚卿尘的目的时他以为这人是疯子,但同时心里也燃起希望的苗头,现在这个微小的火苗越燃越旺,令他寝食难安。
莆壬的平安与豕国的半壁江山都是令他无法抗拒的理由,他说服自己放手搏这一回,就算褚卿尘给他的只是一份口头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