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景宸等人不得不选择再度踏上路程的同时,万里之遥的一个小聚居地里正在爆发司空见惯的小冲突。几个衣不蔽体瘦骨嶙峋的男女扭打在一起,你揪我头发我咬你手臂,在满地的泥水里滚得分不出敌我。
旁边的一圈低矮窝棚里都是看戏的人,生活太无趣,哪怕是末世人也免不了凑热闹的劲头。有人只是冷漠的旁观,但也有人呼喊鼓动,不断添油加醋。
司念就是在这样一阵阵的嘈杂声中醒过来的。刚刚苏醒过来的十几秒内他的眼前都还是模糊的黑色,紧接着从全身上下传来的疼痛让他恨不得自己再昏过去一次。无比艰难地维持住神志,司念慢慢适应大梦初醒的茫然。
直视前方,映入眼帘的低矮顶棚是由塑料袋石棉瓦拼凑出来的,chaoshi的空气里隐隐约约的带着股霉气,垂眼往下看,一条薄薄的花被子盖在他身上,除了还算干净几乎没有多少保暖功能。
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司念直觉情况有些不对。突然活动扯痛了身上的伤口,他忍不住呻yin一声,重新倒下。就在他不自觉地龇牙咧嘴面部扭曲的时候,有人被他的痛呼惊动了。下一秒,一道小小的身影掀开破旧的布帘,钻进窝棚里来。
因为突然出现的人惊了惊,司念下意识停止动作看过去,顿时呆住,就见一个七八岁的小姑娘正呆呆地注视着他。她披散着一头及肩微卷的头发,有点营养不良的枯黄,配合凹陷的双颊,典型的末世儿童写照。
默默和小姑娘对视了一会,司念僵硬的扯了扯嘴角:“嗨……”小姑娘迅速转身离开,头也不回的。
司念:“……”他有这么吓人吗?
不过很快小姑娘又回来了,身后还又跟了个人,是个十几岁的少年。同样消瘦的少年蹙着两道眉,表情显得很严肃而老成,盯着司念道:“你醒了。”
不等有所回应,他又紧接着说:“我们救了你,就在昨天,乱石滩上,应该是水把你冲过来的。”
司念用了几秒钟理解自己听到的一切,然后冷静地反问:“这里是哪?”
“h市。”少年漫不经心的回答,开始顾自从窝棚角落里翻出一口变形的小锅,装上水放在一个自制的铁架上,点火煮起来。
听了少年的回答,司念当即呆住了。h市?只是落了场水,他怎么就彻底离开c市,来到这了?!一时间无法理解究竟是怎么回事,司念只能愣愣地望着材质斑驳的棚顶出神。h市和c市同属一个省份,但是并不相邻,所以他很难想象自己是怎么来的。
见司念不再出声开始怔怔地发呆,少年也不在意,兀自等水煮开后倒进一个缺口的杯子,稍凉后端到司念面前,面无表情道:“喝点水?”
视线移到送到眼前的玻璃水杯上,司念下意识地咽了口口水,这才察觉到嘴巴里干涩异常:“我要喝水。”
几乎是贪婪地喝掉整杯水司念还有点意犹未尽,不过他清楚自己现在的身体状况,还是适可而止的好。克制住了想再来一杯的欲望,司念很认真地向少年道谢:“谢谢你救了我。”
“不用谢我,你给了报酬的。”少年挑挑眉,用一副远超真实年龄的成熟和淡定回应。
“什么报酬?”
“你被救上来的时候身上缠了很多植物,那就是报酬。”少年把锅和杯子收好,却没有把火堆熄灭,“救你的还有其他人,我负责照顾你。”
少年忙前忙后的样子让司念不太好意思,又想挣扎着起身,却被对方轻瞥了眼后阻止了:“你伤的有点重,还是躺着休息的好。”
司念也意识到自己的逞强只是毫无用处,只能无奈地躺平,旁观少年收收弄弄了一堆事后,掀开布帘打算往外走。
本能地追问:“你去哪?”
“去找另一个拿报酬的人,他负责治疗你。”挥手招过一直独自和娃娃玩耍的小姑娘,两人一起离开了窝棚。
作者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