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下午凌秋路宣布了公演暂停的决定。
高辅站在新闻发布会的现场一边,眉头紧锁。他的目光定格在凌秋路身后那幅大型的宣传海报上。
《凌舞》花费了高辅将近五年的时间整理编排。没有人能够轻易地接受突然的暂停。但是,暂停公演的决定是高辅首先提出的。石·辉是他的好友,他说他现在完全没有心思去看别人在那个舞台上跳舞。
我背着我的行囊坐在后台,等候发布会结束。
“那些蝴蝶标本就留给你吧。”高辅走到我身边坐下,扬头靠在墙上,“净光离开东川之前曾经拜托我保存那些标本。可我那个地方不太好存东西。他生前跟你说过那些蝴蝶吧?”
我点了点头。
后台的灯光昏暗,我好想看到了一个角落里有一两只蛾子在飞舞。
“那就交给你吧。反正他也没有什么近亲。前两年就立好的遗嘱里也没有提及那些标本……”
“遗嘱?”我奇怪地看向高辅,“他干嘛要立遗嘱?”
一个正值事业顶峰的成功人士,怎么选在如此年轻的时候就立下遗嘱?
“不知道。”高辅摇了摇头,无奈地弯了弯嘴角。
我看着他,猜想他可能是知道原因的。但是他却不愿说出来。
我不好去过多的探听,毕竟那个人刚刚过世。而且,这些细微末节的东西又与我何干?我所悲伤的仅仅是他的离开。
我把脸埋进手掌。关于石·辉的往事一点一滴地沿着神经渗透进心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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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七点钟的时候我们搭上了最后一班航空飞机转道新洲太空基地回了“孕育者”。
双脚踏上羽京微润的土地时已经是七十八小时之后了。
我捧着微微胀痛的头跟在凌秋路身后。
羽京的街道上已经飘起了蓝色的奠幅。
这儿是羽京,艺术之都。
石·辉的死在这里被很多人口耳相传,隆重纪念。
在这里,他就是那个“王子”。
雅乐广场的中央已经堆起了一座小小的白色的花山。
石·辉的慕名者们寻路而来,往那里放置更多的花束。
一朵一朵,一束一束。
一些照片还有王子生前演出的海报被挂在铁围栏上面。前来瞻仰的人们以手抚摸或者亲吻其上。
我站在那场自发举办已经持续了三天的追悼会前,木然呆立。
这是人们对于艺术界的“王子”——石·辉·净光的最高赞誉。
“欢迎回来!”一个穿着黑色紧身衣的男子从一边跑过来。他拉过高辅很抱歉地跟他说,“不好意思了。突然停止公演。但是我想你现在肯定是想先回来看看。”
高辅动了动嘴角。我觉得他是想要哭的,可是最终忍住了。他伸手和那个男子握了握,一语不发地走向广场中心的追悼会现场。
“另外,”男子突然转向我,道,“锦鲤想见你。”
我猛然抬头,差点被眼前那张脸震得窒息掉。
我无法描述他的容貌,我只知道这是我毕生见过的最完美的一张脸。你几乎在他脸上挑不出什么瑕疵来。还有他的身材……我的视线几乎凝滞。
或者感觉到我出怪露丑的样子太过不雅,凌秋路推了我一把,道,“这位是舞蹈部的总监。你应该知道一点他的事吧。不要把嘴巴张那么大。”
我红了脸赶紧收拢一些不切实际的遐想,对着那人尴尬一笑。
舞蹈部的总监?青影的?
怪不得……他们说演艺界两张绝对按照黄金比例生长的脸一张是时代的名模——海·拓,一张就是青影的现任舞蹈部的总监……呃,我蓦然发现我记不起他的名字来。他应该跟我同岁,但是以前看过的一些资料上都没有他的详细介绍。而我现在面对真人版的总监大人居然记不起来他的名字了。
我的尴尬也就愈发明显了。
他倒是无所谓地耸了耸肩,道,“别紧张。锦鲤现在情绪不太好,你去看看吧。他现在只想见你。”
他往身后招了招手,一辆加长车就开了过来。我被凌秋路塞了进去。正莫名其妙的时候,凌秋路附耳对我说,“给我老实一点。别大惊小怪的。一切等见到公主后再说。”
似乎,大惊小怪的人是他吧?
我拽着我的小背囊摆正了身体。车身一动就出发了。
“请系好安全带。”一个冷硬的声音霎时冻得我寒毛直竖。
我僵直了身体转过头才发现车子里面不止我一个。两旁的座位上端坐着四个身着黑色长袍脸带面具的家伙。诸神在上,他们个个还手里拿着剑!
这么古老的武器怎么会出现在这辆加长车里的?!
靠近我左侧的一个见我没有反应只好俯身下来亲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