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复了所有被赵朔夺去的城池后,裴宗率军班师回朝了。途中自然少不得路过梧州郡的荔城。
“言儿,今日朕要带你去荔城见过一位兄长。”裴宗坐在帝辇之中,笑着对正趴在车窗前往外看风景的莫言说。不知怎的,自从八门阵事件后,裴宗由最初对他一贯的‘贤弟’称呼不知不觉中竟换成了‘言儿’,看他的眼神也越发比往日里愈加温柔了。
“什么兄长啊?哥哥?”莫言转过身一只手撑着窗棂好奇地问,不会是哥哥家族中的兄弟吧?那应该是真正的王侯了。
“是戍守荔城的垂辛王裴优。”裴宗说,“他是前朝天子的胞弟,也就是朕的堂兄。自朕即位以来一直未曾与他相见,今日且会他一会。”
“前朝天子的胞弟……?”莫言想起了那个被裴宗斩了的暴君,心道:那这个裴优岂不是与哥哥有仇恨情绪的人了?他见了哥哥会仇视吗……
“当心!”
他还没回过神来,突然车轮不知碾上了什么东西,一个颠簸,震得他失手颠下窗台。幸好一旁的裴宗眼疾手快,将他一把拉住,才不至于颠下坐位去。
“呃……”莫言突然被他顺势一揽跌入怀里,闻到一股淡淡的气味,顿时脑子里一片空白,心里竟然有种说不出的舒服感,一时只觉得心跳突然加速了,于是他慌忙挣脱出来。
“荔城道路一向崎岖,言儿切莫要趴在窗口。”裴宗仿佛没注意到他慌张的反应,只是云淡风轻地说了句。但是嘴角边却微微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嗯。”莫言低头应了句,却不敢再看他。奇怪,刚刚那是什么感觉?哥哥身上那种味道好熟悉……闻起来有种很安心的踏实感……就像小时候父亲哄我睡觉时的感觉……
“陛下——!”
这时,车辇外有人不合时宜地突然打断了这暧昧的气氛。裴宗不由得剑眉微蹙,沉声道:“有何事?”
“前面先锋将军徐烨已经率部入驻荔城,此时飞马来报,说荔城竟无垂辛王及其管辖军队的踪迹,据当地百姓言:陛下您准备班师的前天夜里,垂辛王突然集合军队出发,悄没声的不知往哪里去了。荔城从那时起其实已经无人防守。幸得陛下进军快,荔城才没有被邻边国家侵犯。”
“噢?”裴宗听了,似乎一惊。不过他很快恢复了镇静,只淡然地说:“差人转告徐烨,不必再追寻裴优了,朕已经知道他去哪了。叫他只管遣人先守着荔城,朕不久即到。”
“诺!”辇外那人低应一声,打马去了。
“哥哥,那个垂辛王会不会是趁你领军出征的机会,奔清都去了?”一旁的莫言担心地猜测。
“言儿果然聪明啊!”裴宗温和地笑望着他,看似不经意地伸手搭在莫言肩上,“看来朕不必带你去见那位垂辛王了,今晚,还是带你去荔城见识见识此地的风土人情吧。”
“哥哥,那个人要是真领军去打清都你就不担心吗?”莫言对裴宗这般淡定的态度有些着急,“李丞相、闽儿他们可都在清都啊!”
“不妨事,正是因为有李贞在,朕才敢高枕无忧。”裴宗哈哈大笑,“待我们入京之时恐怕也只能看到垂辛王的脑袋了,只是可惜他枉送了性命!”
……清都,刑部大牢。
“……也就是说,你们都是裴优派来混入清都准备做内应的了?”丞相李贞Yin冷着脸,坐在一张椅子上,盯着跪在眼前的几个犯人。
“丞相大人饶命!我等都是受他胁迫,实不愿做这叛逆之贼哇!”这些犯人一个个都磕头如捣蒜。只见他们衣衫褴褛,披头散发;浑身上下血迹斑斑,看来都没少受了毒刑拷打。
李贞只是淡漠地瞄了一眼,不再理会这些犯人的哀求,起身走出Yin暗的大牢。
“大人,这些人怎么处置?”身后的随从跟上来问。
“且先收押着,日后理会。”李贞吩咐道,“还有,速去帮我往城外的某处送书信一封。”
当日头偏西时,裴宗已经率军抵达了荔城与徐烨汇合了。他从容布安排好荔城的事务,留下新的驻守军队驻守当地,便下令全军在此城休息一宿,明日启程回京。
“陛下,刚刚清都传来消息,垂辛王裴优果然是趁陛下离京,清都空虚之际率兵攻打清都去了。此时岳琳将军正指挥京城驻军与他们激战。”这时,有快马飞骑来报。
“陛下!此次出征几乎抽空了帝京全部Jing锐。如今京中驻守军队不足一万,那垂辛王又一向老jian巨猾,不打无准备之仗。我等是否应该连夜赶路才好?”徐烨等将领听了,不由得都表示有些担心。
“不必。”裴宗一副成竹在胸的自信笑意,“大军连日征战,将士们早已身心疲惫。且休息一宿在行也不迟。清都有丞相和岳琳将军为朕守着,他垂辛王翻不出什么大浪来。”
清都
夕阳血色的余晖均匀的铺洒在城池前的战场上,阵阵秋风冷飕飕的掠过杀气腾腾的垂辛大军,卷起猎猎旌旗,远远望去如波似浪。
“垂辛殿下,我等这时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