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元夜过后,第二天晚上却更加热闹了。原来,此国有个奇怪的风俗,那就是举国上下都要在中元夜送走孤魂野鬼的第二天晚上举行夜宴之类的庆祝。
每年这时候天子都要在宫外的上林苑中大宴群臣,饮酒赏月。当天的月色也是极好,银白的月光像高挂天上的明灯,照亮了偌大的上林苑;虽然八月份未到,但是苑中的桂花树一株株都开了。清香的桂花味幽幽地环绕在上林苑中的空地上,月影之下,四周的花草树木枝叶都清晰可辩。在这恍如梦境的上林苑里,裴宗高坐在四面露天的攀桂殿中的正席之上,满意地看了看阶下分列两旁端坐在各自席前的文武百官,示意内侍们可以开始了。
于是,羽衣轻纱的宫娥们缓缓步入,在琴瑟和鸣的丝竹乐音中翩翩起舞,一时间环佩交错,酒香弥漫。席上文武或捻须微笑,或与身边近前的同僚悄声私语,对宫娥舞姬评头论足,上下一片活跃而不喧闹的气氛,丝毫没有因为是在天子宴席上而拘谨的压抑感觉。
“殿下,看什么呢?”李贞端起酒杯,对坐在自己身边的莫言道:“来,李贞敬殿下一杯。”
“啊,先生……”莫言听了,忙从中间的舞姬们身上收回目光,不好意思地端起茶杯,“你是丞相,无论年龄还是官职都该我敬你呀,但是我不会喝酒,就以茶代酒敬先生吧!”
“殿下还是个小孩子呢。”李贞见他有些窘迫的样子,一口气喝干杯中的酒,笑了:“贞自漠阳城与殿下一别,不知不觉已有半年光景了!漠阳城之事多蒙殿下相助,贞一直未曾有机会当面向殿下致谢,今夜有幸得遇殿下,lun理,贞理当敬殿下三杯。”
“先生你就别取笑我了。”莫言苦笑着放下手中的茶杯,“其实我只是起了一个微不足道的作用,就算没有我,你一样会想出把那些状纸带进京的办法。我这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
“呵呵……殿下,你未免也太小视了自己。”李贞放下酒杯,笑了,“漠阳一案,当时除了殿下你,绝无第二个人能把状纸带出漠阳一步,殿下,你可不是微不足道啊!”
“先生真看得起我……不管怎么说,还是谢谢先生了。”莫言一愣,只当他是在安慰自己,于是没心思再讨论这个问题,随口敷衍道。
“殿下。”李贞轻摇羽扇,“你看这些舞姬时心中可有所想?”
“呃?”莫言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这样说,但是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道:“很漂亮,很赏心悦目。”
“贞再请教殿下,如若砍尽这上林苑中的树木,拔去苑中花木,再驱散苑中鸟兽,可好?”
“先生你问的好奇怪。”莫言不明白他想说什么,“没了花草树木和飞鸟走兽,这皇家的狩猎花园不就成了光秃秃一片很难看了吗?哪还有什么意思。”
“殿下也是这么认为啊。”李贞笑了,“这些舞姬、植物在平时看似都没有什么大用处,但是却又少不得这些。有些人或物看似无用,毫无存在价值,其实却也是必不可少的。比如漂亮的人、或美好的事物……只要少他不得,便是他的用处。”
“先生……”莫言终于明白了他的意思,缅甸地笑了笑,“谢谢你。其实我并不在意这个,只是不喜欢看歌舞,有些无聊罢了。”
“那,贞不如陪殿下四处走走如何?”李贞温柔地问他。
“这个……好吗?现在宴席不是还没散吗?”莫言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他还真想四处走走,尤其是在这么美好的满月夜里。
“但去无妨。”李贞笑着挽起他的手,“这种宫外的苑中宴会是没有约束的,只要不影响宴席中的人,臣子可以私自四下走动,陛下不会怪罪的。”
“真的?”莫言一听放心了,开心地随着李贞起身离席,悄悄从众人背后溜出殿来,来到广阔的上林苑的林子里。
只见一轮皓月当空,清光皎洁,玉宇深沉,照的大地银晃晃的如同遍地下了霜一般。月下桂花芬芳,池中荷叶摇曳,隐隐虫鸣伴蛙唱,反而越发显得干净幽雅。殿中曲乐传来,仿佛让人一瞬间来到了天上仙境。
“果然还是人静处观月有意境。”李贞抬头望月,似在感慨。
“上林苑真大,先生,我要自己四下看看去。”莫言松开他的手,开心的像个孩子,自在地在月下跑了几步,这种感觉真好,寂静的大地,明亮的月光和清净的夜晚,让人莫名的觉得心情舒畅。从小他就喜欢一个人独自在月下玩,这时候有种回到了小时候的感觉。
“嗯……不要……啊……”
突然,一阵阵什么人的呻yin声引起了他的注意,莫言不由得放慢脚步循声走去,什么人在这里呻yin呢?不会是谁受伤了吧?
他穿过一丛冬青,轻轻分开挡在面前的柳枝条,却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只见一个身着官服的男人正抱着一个穿着华贵的少年躲在一棵龙爪槐下做那男女间才做的事!
看到不该看的东西了。莫言羞得脸通红,赶紧悄悄地退了回来。返回李贞身边。
“殿下怎么了?”李贞正在月下独自赋诗品月,一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