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那么多吃不了,都浪费了!”
一桌子的饭菜,俩人再有胃口也只吃了翎毛一角。何况是吃惯了山珍海味、对什么都很挑剔的鳯煖,以及胃口素来一般、饭量如麻雀般小的焱夙?
扫了一眼桌子上的“残羹剩饭”,有些甚至只动了几筷子,光看着就心疼。想自己还在宫里时,能吃到这样的剩饭都巴望不得,现在却要扔了。真想全部吃进自己的肚皮里去,可惜肚皮涨得不行,再吃准破!
焱夙的嘴上还沾着油渍,平时绿璃会及时得递来擦嘴的帕子,而此刻绿璃不在,他本身也没那么讲究,说着便伸手拿袖口擦嘴角。
“啪!”一声清脆,鳯煖的力度不大,及时出手拍落了焱夙的小手,并从怀中掏出一抹帕子替他擦拭:“用这个!”
手不疼,只条件反射地揉了揉,乖乖地点头。
继而,擦干净了焱夙的嘴角,鳯煖笑了:“如此看,我确实像你的父亲!”
“就是!”焱夙认同得肯定,站起身伸展了个大大的懒腰。
这时,店小二定时送来一壶热茶。
掌柜的吩咐,楼上雅间的客人要好生伺候,不能懈怠。因此,他们打着十二分的Jing神,十分勤快往这边跑,不是送茶就是问还有什么需要。
门一开,店小二走了进来。顿时,外面传来一阵纷杂的喧闹呼喊声,隐约中还能听出有人在抚琴,焱夙马上附耳问道:“小二,下面发生了什么,这么热闹?”
店小二稳当得放下茶壶,哈着腰应:“客官,小人的阿妹在下面弹曲。再过三个月武当之巅对决,很多武林人士都陆续往这边赶,下面云集了许多江湖上的人,嗓门大,所以声音嘈杂了些,请您见谅。”
“无妨!”挥了下手,焱夙跳到了鳯煖跟前,嬉笑着:“煖,我们也下去凑凑热闹,好不好?”
他心里没底,因为鳯煖如此冷僻的人,应该不喜欢人流混杂!
“可是,我担心——你被他们吃了。你长得可爱无比,很不安全!”面色随常,鳯煖淡啜了口茶,道。
“怎么会,他们要吃也是先吃你。再说了,我不怕,煖武功高强,岂能把他们放在眼里,是不是?”牵起鳯煖的胳膊,就差摇摆着撒娇了,焱夙炯炯有神的眼睛一眨一眨,可怜巴巴得。
鳯煖未吱声,举手勾了一下焱夙的鼻尖。手触上去的一刻,有一丝迟疑。
“我鼻子上也沾到了油?”焱夙不禁疑惑,傻傻得问。
须臾,鳯煖缓笑一声,轻手放下手中茶盏,起身就打横抱起焱夙:“算你识相!他们要敢吃你,我就先把他们吃了,吃得连骨头渣子都不剩!”
“煖……放,放我下来!”店小二还在一旁,鳯煖就这么露骨,焱夙不由得脸红。
“别动!”鳯煖遏制住焱夙的挣扎,断喝:“要想出这扇门,就让我抱着!兄长抱弟弟,有何不妥,对么,小二?”
兄长?焱夙倒吸一口冷气。幸好没说娈宠……
“没什么不妥,兄长抱弟弟天经地义,呵呵……”这话,店小二说得极心虚,都想赏自己一嘴巴。
兄弟之间再亲密也不至于这样,多大的人了还要抱着,难道不奇怪?
但迫于无奈,焱夙只能任由鳯煖抱着自己。
心,停留在甜蜜与窘迫之间。
鳯煖抱着焱夙,站在二楼的廊上,俯瞰着下面的人——台上一清秀女子弹琵琶,台下江湖壮士大口大口地喝酒吃rou,而未下去。
焱夙留意着鳯煖的表情,平坦的眉间微蹙起一个“川”字。暗忖:煖在忍受吗?
然而他没问出口,只暗道了声谢,然后安心地倚着他的胸口,静静地看向下面的人,听下面的声音。
笑得开心的人,不过有自己开心吗?焱夙想。
看了很久,沉默了很久。
各种异味混杂在一起的味道,让鳯煖恶心,怀中的小人儿却看得异常入迷,眼睛直勾勾地睁着,要不然准被误以为睡着了。
“她弹得可好?”鳯煖轻声问。
“没煖好!”焱夙听到了,摇摇头,视线却仍聚焦在拉琴的女子身上。
“她长得可美?”鳯煖又问。
“没煖美!”再要头,视线呆然。
“那你为何一眨不眨得盯着她看?”声音升了一个调,鳯煖加重语气道。
“没有,我是在想若煖也在台上弹曲的话,台下的人该会被迷得昏过去吧?”
原来无声了半天,焱夙在幻想这种鬼事!
还真是鬼事,只能想想而已!
让鳯煖站在这儿看着下面都很勉强,要他下去弹琴除非他杀光下面的人!
“啊,我瞎说的,你别当真!”猛地回过神,焱夙才发现自己说了多么荒谬的话,立刻否认道。
“哦?夙儿哪里瞎说了?你敢开我的玩笑,是不是皮太痒想挨打了?”鳯煖瞬变冷面,冷得让焱夙直打寒颤。
嗔怒着放下臂中焱夙,抵着廊边的柱子倾身压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