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是被绑的时间太久,司马曜的手有些麻木,拿不住鸡腿,还没吃进口中,便掉在了地上。
司马曜可怜巴巴的望着裴冉:“我的手——麻了。”
裴冉瞅了眼那被绑住的手腕,绳索下,是红的发青的几道印子。
裴冉记得,他绑绳子时的确用了很大力气,似乎长期的不过血会导致双手残废。
残废了也好,裴冉脑中一晃而过这样的念头。
可是——
裴冉过去,还是给他手上的绳索松了松。
绳索下,那青红的印子全部现了出来,并勒出了深深的沟痕。
裴冉的心控制不住的揪了揪,捡起掉在地上的鸡腿,用袖子擦了擦,再用手撕成一条条喂在他的嘴边。
司马曜受宠若惊,毫不犹豫,大嘴一张,一口吃进嘴里。
苻坚瞅了瞅,嚷道:“冉儿,我没力气,喂我。”
裴冉瞪了一眼苻坚,也没推辞,撕下一条放进他的口中。
苻坚美美的咀嚼着,挑衅的望着司马曜,满目含笑。
司马曜目不斜视,把那讨人厌的目光自动排除掉,一心一意的吃着心爱之人喂到口中的美味。
只是,裴冉时时和苻坚又说有笑,却连正眼也没给他一个,着实让他不舒服。
在裴冉又一次递来美味的时候,司马曜一口含住了裴冉的手指。
裴冉顿觉一股酥麻从指尖传来,猛地抽回手指。
司马曜咽下美味,煽情的望着裴冉,舌尖在唇上来回舔了舔。
裴冉看着他,心里咯噔一声,怦怦的狂跳起来,脸颊越来越涨,慢慢升起红晕。
他把整只烤鸡塞给苻坚,强装镇定道:“我去打点水回来。”
飞快离开。
苻坚望着裴冉离开的背影,眼中的笑意渐渐散去,他转头看向司马曜,微弯的双眼发出Yin寒的光芒。
刚才裴冉的反应他如数尽收眼底,那个反应,那个震惊,慌乱的,还有脸红的感觉……
苻坚开始后悔,后悔当初一时心软就那么放走了他们,缺失的三年时光,他和他朝夕相对,日久生情?
苻坚一把抄起搁在地上的长剑,对,杀了他,就在现在。
“司马曜,去死吧!”一剑砍下。
司马曜虽双手被绑,但毕竟也是练过武术的人,一翻身躲了过去,转而跳起身来:“苻坚,终于按耐不住了?你这个败军之君,只能趁人之危。”
苻坚长剑而握,冷笑道:“败又如何?谁笑到最后,还不一定呢!”
苻坚说罢,剑花而起,招招致命,但毕竟受伤在身,流血过多,有些体虚无力,以致动作缓慢,让司马曜每每侥幸躲过。
在河边取水的裴冉刚刚平复了点心境,可是脑中却是怎么摆脱不掉那副煽情的画面,怔怔的望着河水发呆。
突闻小茅屋里似乎有些异响,仔细一听,好像有人求救的声音。
裴冉一惊,以为晋兵追了上来,丢掉竹桶忙往回赶。
一回小茅屋,看见的竟是胡子半偏的苻坚有气无力的举着剑满屋子追杀司马曜,而司马曜头发蓬乱,笨拙的东躲西窜,狼狈不堪,那场面竟有几分滑稽可笑。
司马曜一见裴冉回来,飞速的躲在裴冉身后,弯下腰一顿干呕。
苻坚随即追了过来,挥舞着长剑就往司马曜身上招呼。
裴冉单手挡住苻坚拿剑的那只手,一把夺下剑来:“你做什么?现在我们还不可以杀他。”
“你不舍得?”
裴冉一震,像被道破了心思般,忙解释道:“说什么呢?只是他现在对我们还有用而已。”
苻坚点点头,又看看躲在裴冉身后的司马曜:“好吧!你说不杀就不杀。”颓废的一屁股坐在地上。
裴冉蹲下身去,温柔的看着苻坚的眼睛:“你受伤了,应该多休息才是,这样,你的伤口很容易裂开,你看,又出血了。”
裴冉说完找来原先剩下的七七草,挤出汁ye,小心翼翼的为苻坚上药。
苻坚安然的享受着裴冉的照顾,顺手撕去了黏在脸上的大胡子,露出一张Jing美绝lun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