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冉虽然虚弱,可是对这么一个有明显目的却无任何技术含量的攻击还是可以挡得下,他右手出击,用尽全力抓住了行凶的那只胳膊,一扭一推。
皇后蹭蹭后退两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四仰八叉,丢尽颜面。
屋里顿时安静了片刻,太监宫女们面面相觑,手忙脚乱的过去搀扶皇后。
怀德一看事情闹大了,但毕竟也是皇上身边的伺候了几代皇上的老人儿,也不慌乱,只双膝跪地:“皇后娘娘,您受惊了,都是老奴不好,可是,皇命难为,老奴奉旨看护裴公子,皇后娘娘还是不要再为难老奴了。”
皇后捋了捋头发,恶狠狠地瞪着怀德:“好你个奴才,不要老拿皇上压本宫,本宫可是皇后,你敢阻拦本宫,本宫现在就把你拖出去斩了。”
“看谁敢。”
就在这时,一声娇喝从门口传来,随即,浔阳郡主娇俏挺立的身姿便出现在众人面前。
原来,她一直放心不下裴冉,知道皇兄参加宫宴今晚可能一时半会儿回不来,所以浔阳郡主半途又折返了回来,却恰好赶上这一幕。
话说这三年来,打从裴冉逃离皇宫后,皇后娘娘就再也没被皇上正眼瞧过,虽身居朝阳宫,却如同被打入了冷宫不差多少。
这其中原由,别人不知,但她浔阳郡主还是知道的。
皇兄喜欢的只有裴冉。
浔阳郡主对着皇后微微一笑,自成一股皇家威严:“皇后娘娘,怀德可是我皇兄身边最得意的人,你想拿下他,可还得看我皇兄的意思,何况,以你在皇兄心中的斤两,你自己掂量掂量,看皇兄会不会为了你杀害他最得意的太监。”
“浔阳,又是你。”皇后咬牙切齿:“你总是愿与本宫作对,本宫自认没有做什么对你不利的事。”
浔阳郡主下巴一扬:“本郡主就是看你不顺眼怎样?”
“你,”皇后美丽的容颜在发丝的掩映下竟透出几许狰狞。
浔阳没有理会皇后充满敌意的表情,径自把视线投在龙床上。
龙床之上,裴冉安静的躺在那里,苍白的脸上一双明亮美丽的水眸正怔怔的望着她。
浔阳郡主激动的冲到床边,一张清秀靓丽的笑脸顿时显出少女该有的明媚:“发财,你醒了?”
裴冉仔细的看了看身前这位俏丽的少女,和记忆里一样的靓丽笑容,那一样熟悉而温暖的感觉:“郡主?”
浔阳郡主点点头,又看看裴冉露在被子外面绑的血迹斑斑的绷带的脚,眼睛蒙上了一层雾气。
她将要问些什么,突然想起身后的皇后等人,回头冷道:“皇后娘娘,天色不早了,您留在这里不大合适吧!”
皇后咬咬牙,知道浔阳在这里,她也占不到什么便宜,只好愤愤离开。
打发了皇后和所有的太监宫女,诺大的寿安宫内殿只剩下浔阳郡主和裴冉二人。
“疼么?”手刚想触碰又缩了回来。
她看见,脚腕绷带上是浸出的干涸的血ye。
她听说,他的血,流了好多,一直从菜市口淌到宫门外。
“皇兄他——”浔阳郡主咬着粉唇:“发财,如果你想离开,我帮你。”
裴冉一震,再看浔阳郡主坚定地神色,眼睛里是跳动着的火焰。
好似三年前,她就是用这样坚定的眼神带给他生的希望。
“郡主,”裴冉一时不知说什么好,感激之情简直无法溢于言表。
“发财,”浔阳郡主又道:“谢玄,就在长安城外。”
裴冉喘息着闭上眼睛,面容痛苦好似挣扎着什么,顷刻,他睁开眼睛,眼中,深远如千山万水。
玄,对不起,就让我自私一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