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子衿一直是端坐在火堆边沉默吃鱼的样子,妙手扶额来回踱着步子。一转头皱眉:落里那个大少爷正哆嗦着身子用惊恐的眼神看着自己,妙手恶狠狠瞪了他一眼,心情不好咧咧骂道:“再看、再看小爷就把你眼睛挖下来当下酒菜!”
恶狠狠的目光再加上稚嫩的脸庞,意外的诡异和Yin森。吓得角落里的大公子,登时脸色一白到底,战战兢兢缩成一团不敢动一下。
他是不想动一下,可是那边鱼香的味道一直飘,肚子很不适宜的发出“咕咕”的声音。安静的氛围立马被这突兀给打破了,他脸色苍白看着面前捉他来的人:果然,那人的脸色黑得不能再黑了。那个少年一步步朝他走来,吓得他突然感觉腿一软,跌在地上,惊恐看着面前的人朝他越走越近,心里只苦着想到:这回,死定了!
“哼,这肚子叫得还挺响的嘛?”妙手嘿嘿轻笑,长袖轻扬一根冰冷修长的爬行动物慢悠悠沿着手腕儿爬出来,黄色的竖瞳冰冷残酷。妙手却是微笑着的,亲昵摸着它的脑袋:“都落到这个地步了,还想喂饱你的肚子?”轻蔑的眼神,角落里的人惊恐得想退,却又发觉退无可退。妙手就在这时勾唇轻笑:“不如,你就先帮我喂饱它吧!”
冰冷的蛇一举跃过去,快得还没等到角落里的大公子尖叫,已经堵住了他的嘴巴,只剩下瞪大的双眼惊恐无比注视着妙手,有乞求有哀求。
“这下,终于清净了!”感叹一声,妙手笑着走到子衿身边,取过木枝上的一条鱼不客气啃起来,含糊道:“他就是那天让船失火的人,今晚累了,明天兰哥哥你就看着办吧。”撕下一块rou又塞进嘴里,笑着继续道:“不过可得留他一条小命给我,我谷中的东西还得靠他那身体来养。”
一直没有反应的子衿终于扔下手中的鱼rou,斜眼一扫角落里惊恐瞪着眼睛的大公子,蹙了蹙眉心:“大公子?林若寒的哥哥?”
“是啊,他没死心,为了报仇就在船上放了把火。而且,他还悄悄在船底放了蛀木虫。”妙手吃饱后闲躺在草堆上,悠悠说着话不时瞥着自己正在进食的宝贝,显然不担心这个人会威胁到他的宝贝。
子衿冷冷瞥了一眼角落里的人,单是那么轻飘飘一瞥,已经让人不寒而栗了。细细擦干净手上的油污才平视着妙手含笑的目光,转过目光语气生冷:“好!”
做错事,总要付出代价的不是吗?
安静的氛围,噼里啪啦的火焰在燃烧着,角落里的大少爷已经没有人注意了。
待妙手睡过去后,子衿仍旧坐在那里,时不时扔几根树枝进去,噼里啪啦的火焰映入他的瞳孔,耳中也只有燃烧的声音。安静的,世界仿佛只剩下他一个人,浓睫微微垂着,如蝴蝶抖翼一般,只是不知道蝶翼掩盖下的——又是各种心情。
这次的船失火不是小事情,肯定会有人来寻找,只是等了许多天,别说人了,连影子都没有看见一个。子衿知道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三个人商量一番终于决定离开,身后还带着一个被毒哑的累赘。
层层叠叠的山峦,高耸入云的高俊树木,由江到山,愣是没发现一个村落。如若不是还有两个人陪在他身边,子衿真的会以为自己又莫名其妙到了一个了无人烟的地方。
一路走来,纳兰索赢和子衿还好,他们本就经历过战场殺血,这点山根本就不再眼里。可是妙手就不同了,他哪里走过这样的山路,即使是当初做质子顶多些皮rou之苦,可也没这么走过,两天下来眼前发昏就开始嚷嚷着不走了。
纳兰索赢看了看他气喘吁吁的模样,不着痕迹皱了皱眉:“就你这副样子,什么时候才能走出去!”语气中的冷意和子衿真的是如此一则。
这几天纳兰索赢都没有挂着他那邪魅的笑颜,而是同子衿一样表情森冷,除非子衿叫他,否则就是把刀架在他脖子上都未曾吭一声,而且…也没人敢把刀架在他脖子上。妙手早就对他不满了,子衿那表情至少是冷而不寒,这个人却像杀人一样。喘了几口气跌在地上,累得摆了摆手道:“歇,歇会儿!这样下去,还没出去就把小爷我累死了。”
看他气喘吁吁的模样不是在作假,子衿也跟着坐了下来,浅浅呼吸一口抬眼看向纳兰索赢正色道:“还有多久?”路是他带着,还有多久也只有他纳兰索赢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