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喀琉斯,我听说你命令继续往前航行?”安提罗科斯从绳梯上下来刚落脚,就高声问站在舵手旁观察海面状况的阿喀琉斯。
阿喀琉斯回头看他一眼,“是的,看现在的天气,还不足以影响到航行。”
安提罗科斯走过去,叹了口气,“问题的关键不在这里,阿喀琉斯。前面的海域我们完全不熟悉,无论是舵手还是领航员都不知道航路,这么贸然急行,我怕有危险。”
“怎么会有危险,我们一直在沿着海岸线航行,海域状况也比爱琴海湾那边好得多,没什么可担心的。”阿喀琉斯不耐烦应了一句。
帕特洛克罗斯就在前面不远的地方,阿喀琉斯一刻也不想耽误。
“你太一意孤行了,阿喀琉斯!”安提罗科斯口气变得严厉起来,一把抓住阿喀琉斯的肩膀强迫他转身看着自己。
看得出来面前的男人Jing神状况很糟糕,听他的亲随说他常常整夜整夜不睡觉,站在甲板上眺望远方的海面。
阿喀琉斯双眼布满血丝,冷漠看安提罗科斯。
安提罗科斯顿了一下,说:“我刚才从大埃阿斯的船上过来,我们几位大将商量过了,暂时靠岸,找当地人了解一下这片海域还有这个地区再决定是否要继续前行。”
“那是你们的决定,密尔弥冬人不打算靠岸。”阿喀琉斯说完就再次转身去看海面。
“不行,你必须跟我们一起行动。你不能拿自己士兵的性命开玩笑。我已经把这件事告诉谟涅门,他说希望召开国民大会,由五位首领共同商议决定。”
阿喀琉斯这才把视线转到安提罗科斯身上,湛蓝的眼眸升腾起怒火,“安提罗科斯,你在组织我的士兵我的部下们反对我?”
“因为他们的国王病了!要拿他们的命去送死!”安提罗科斯火大的吼起来,同时给了阿喀琉斯一拳,“你自己想想这一年多自己在干什么?追在一个背叛者,一个逃兵后面,神智全无,连最起码的国王的义务都丢在一边。你的老师,你的亲随,以及你的朋友们都在为这样的你感到悲哀!阿喀琉斯!你给我醒过来!”
面对好友的斥责,阿喀琉斯无动于衷,“这不是你该管的事,安提罗科斯。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一年多以来,我没有指挥我的士兵们参加过一次错误的战斗,没有一次让他们两手空空,我们一路攻城掠地令敌人闻风丧胆。我没有辱没身为国王的荣誉,也没有亏待过我的士兵,他们可以为他们在家乡的妻儿父母送去Jing美的丝绸,金银器,美丽的珍珠宝石,珍贵的香料!”
“而我自己,只是想要跟他们不一样的战利品而已。我不认为自己所做的有什么错。”
听完他的话,安提罗科斯气得脸色铁青,愤然转身,“我说不过你,我会让奥德修斯来劝你的。阿喀琉斯,仔细想想,那个人,那个放弃你的人,真的值得你这么做吗?”
阿喀琉斯没有送安提罗科斯离开,漠然转身望着浪涛翻滚的海面,“值得与否,我已经不会再去考虑这样的事,他早已融入我的骨血,是我生命中绝对不能割舍下的一部分!”
闭上眼,再次在心底默念他的名字。
帕特洛克罗斯!
帕特洛克罗斯!
你在哪里,回答我!
“阿喀琉斯——”轻声呼唤着,帕特洛克罗斯难过着醒过来,睁开眼,眼前是异国他乡囚室那陌生冰冷的高高穹顶,身边则是熟悉却陌生的曾经的爱人。
抬手放在额头上,滚烫的体温让呼吸都要燃烧起来,即便是平躺在地上,也感觉天旋地转。
感冒,似乎又加重了。
昨天晚上,并没有医师过来。
虽然赫克托耳问了几次。
一条手臂横过身体,将他整个人包裹进怀里,紧接着是让人难过的亲吻。
帕特洛克罗斯眼神朦胧看着面前的人。
赫克托耳拍了拍他的背,“天还没亮,再睡一会儿。”
帕特洛克罗斯看着他英俊的侧脸,问:“赫克托耳,你喜欢上了我吗?”
赫克托耳温柔看他,摸了摸他嫣红的脸颊,说:“我知道这会让你为难。但是相信我,过去的都过去了。而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绝对不会让你再有机会逃走。”
听他这样说,帕特洛克罗斯心里更难过,张嘴要说什么,被他用手指捂住,说:“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我跟你道歉,我们以前是认识的吧?对不起,没有及时认出你,让你一个人孤单了那么久。”
眼泪不期然的滑落,帕特洛克罗斯苦笑,“赫克托耳,你真狡猾。现在说这些。”
赫克托耳低头为他把眼角的泪水舔去,“你才狡猾——”
为什么说他狡猾,帕特洛克罗斯没有问,靠在他怀里睡了过去。
早上希波吕忒梳妆完毕后就准备带着自己的三个侍从官出门,不想在栈道碰到前来传话的彭忒西亚的侍从官克罗亚,她简单的说了一下今天将会举行祭祀典礼和占卜仪式,请希波吕忒到王宫侧面的阿耳忒弥斯神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