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钰站在船头,迎面的江风让他倍感清醒。然而,不管他如何的清醒,还是不明白姬凌蓝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鹤州,又是怎样被牵扯进了这些连环的Yin谋的。他现在唯一清楚的是,姬凌蓝,那个如仙女般出尘的女孩,已经被他害死了。
“该喝药了?……怎么又出来吹风了?”
带着责备的清冷声音传入耳朵,叶钰回头,便看到身穿白色长袍的翩翩佳公子,被江风吹起的几缕黑发,仿佛是想要遮住那俊美的容颜。分明从来都是清清冷冷的性子,为什么我就偏觉得他很温柔呢?叶钰心中无奈地低笑。
“还记得我们的初遇吗?”叶钰忽略掉那责备的语气笑问道,“就是在莫克斯镇那时。”想了想,他强调道。
“嗯?为什么提起这个?”对方把一件外套轻轻地披在他肩上问道,“先回里面吧,药凉了就不好了。”
“因为那时太糗啊,竟然差点被拐骗了,还好你及时出现了。”想起当时的情况,叶钰不由得笑得更加地愉快了,“那时也是秋天,明明感觉很遥远,没想到才过去了一年。”
席离看着笑得愉快,实则是眼里掩饰着阵阵哀伤的叶钰,他很明白,叶钰他,怎么可能在这个时候笑得开心呢?姬凌蓝才去世两天。叶钰他,想起的,大概并非只是当时遇到了自己而已,更多的,怕是与姬凌蓝的相遇,已经之后所发生的一切。其实,他想说,不想笑的话,就不要笑。只是,他说不出口,面对这样的叶钰。
回到船舱,看着那上升着袅袅烟雾的乌黑的药汤,即便最近总是喝,叶钰还是不由自主地皱起了眉头。
“良药苦口,我准备了蜜饯。”看着叶钰皱起的双眉,席离在旁边低低地说道,这句话,他几乎每天都要说上几回。
听着席离一如往常的话语,叶钰想,是不是应该再撒撒娇呢?那是生病的人的权利吧?然而,他终究只是撇撇嘴,端起那碗黑乎乎的药咕嘟咕嘟地灌了下去。
“我们什么时候才可以上岸啊?在船上挺无聊的。”喝完药,他立马往嘴里塞了几颗蜜饯,鼓着两颊,口齿不清地问道。
“再过两三天就到沧州了,到了沧州,就该陆路了。”席离依旧是一问一答,语气也没有任何的改变,声音也依旧是清清冷冷的。
但是,叶钰是记得的,大半年前,他在沧州,把席离的弟弟杀了,那个席离最最珍爱的爱人。沧州,也不是什么好地方啊!叶钰扭过头去看着窗外,在席离看不到的角度掀起了一抹苦涩的笑。
“我想回房躺一下,有点乏了。”叶钰突然站起身来说道,自从姬凌蓝死了,他只是无法与席离呆在一起时间过长。总是莫名其妙地感觉全身发痛。
“嗯,晚饭的时候,我再叫你。”席离看着那急急离开的背影,依旧是那毫无起伏的声音说道。他心里清楚,叶钰这两天一直在避着他,也许是在怀疑他吧?关于姬凌蓝的死。
其实,可以的话,他并不希望姬凌蓝死,毕竟她是无辜的。然而,到头来,她还是成了一颗弃子,死亡成了她必然的结局。席离突然觉得,自己已经从里面彻底腐烂了,能够平静地去害人。就连那个让他全身冰冷的地方,他也能平静地说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