妥妥闻声望过去,盯着对方的脸愣了三秒,随即瞪大了眼睛,一脸的震惊,“夏木?!你怎么会在这?!”
这真的是很久很久没见的老朋友了,当年夏木将小苍宝推入魔兽群后,去了那森林就跟着消失无影无踪,那时候对于小苍宝的生死未卜,他恨死了夏木,甚至可以说到如今都没原谅过夏木,只是过了那么久,猛然再见这个老熟人,才发现心中那些怨恨的情绪早已经消失殆尽,想起来反而满肚子的感慨。初来异世界,带着一个孩子,那日子过的相当狼狈,一路走过来,若不是得到那么多人的帮助,他也不知道自己能坚持到什么地步。
尽管夏木曾做过差点吓死他的事,但也不能否认那段旅途中夏木帮过他很多,也教会了他很多。
夏木的模样和当初没什么区别,只是看上去更加沉稳内敛了些,妥妥心想这个世界也是有优点的,至少可以令一个人保存容颜不变。
夏木也是相当震惊,第一眼看见这张疤痕累累的脸,他只是觉的非常眼熟,仔细看了又看,慢慢就和记忆中的某张脸相吻合,他以为自己认错了,不确定的问了一句,没想到对方还真是他记忆中的那个熟人。
“真是好久不见。”夏木笑了。
“是啊,好久不见。”妥妥跟着也笑了。
“你的脸……”夏木皱着眉欲言又止。
“遇到点意外就这样了,”妥妥毫不在意的耸肩,反问,“你呢?你怎么会在幽冥界?我以为你在现世。”
“这过程说来就话长了!”夏木轻叹,“我们换个安静的地方慢慢叙旧吧!”
这提议妥妥自然是没意见的,虽然他不知道夏木是怎么来的幽冥界,又来了多长时间,但看夏木如今的服饰图案,应该是某位魔使的亲信,魔使们的亲信和亲信之间,那关系可一点都不好,如果他和夏木还在外殿杵着聊天,旁边那些仇视的目光可就要化作刀子朝无辜的他捅过来了。
妥妥没啥顾忌,带着夏木直接回了内殿,内殿和外殿是一样的占地面积,但内殿是苍决的寝殿,私人空间,只有苍决和妥妥两人住着,平时魔使们就算进了内殿,那也是不能久留的,就连六宝这样的孩子也知道找时机,若是苍决在,六宝就不敢来,确定苍决不在,这孩子才会溜进来,贼Jing的很。
不过苍决多数时候都是不在内殿的,至于到底在哪里躲着,妥妥也不知道,他若想见苍决还得使些手段,比如弄伤自己,挑衅别人,去外殿和守卫兵打架,去爬围墙往外跑等等,他做的相当过分了苍决才会出现在他面前,摆着一张他看了就烦的死人脸,开始闹腾的挺凶,就为了见苍决一面,后来也渐渐消停了,因为他意识到就算见到男人,他们俩也不再拥有过去的那份亲密无间,仿佛他们只是两个陌生人,因为那剪不断的本命契约而不得不牵扯着。
这样的认知是很伤人的。
夏木见妥妥带自己往内殿走,犹豫数秒,还是跟了过去,如今黑暗之王与所有魔使都在外殿的主厅开大会,他们这些亲信副官只能等在外面,等多久还不知道,与其和别人起摩擦,不如跟着妥妥走。
夏木是知道黑暗之王身份的,自然也知道黑暗之王与妥妥那不一般的关系,他记忆里这两人对彼此都非常的在乎,如今妥妥带他去内殿,即使黑暗之王知道后不高兴,也不可能会怪罪他。
妥妥和夏木面对面坐着,小胖子六宝特别乖巧的给两人端茶倒水,然后爬石床上呼呼大睡。妥妥斜睨了小胖子一眼,听他打着小呼噜,觉的自己也有那么点困了。
夏木看他捂着嘴打哈欠,轻轻笑了一下,“你看上去都没变。”
妥妥擦掉溢出来的生理泪,无奈道,“变了,只是你没看出来。”
遭遇了那么多事,失去了那么多,又在幽冥界的黑夜里待了那么长时间,他又不是木头,怎么可能不变!
夏木沉默片刻,问,“你还记不记得那年在魔兽森林里,你们受到魔兽袭击,那孩子的伤转移到你身上的事?”
怎么可能不记得!那只巨大的丑猴子,一巴掌把他家小孩给拍的血rou模糊,那时候他弱啊!抗击打能力不强,生生给吓晕了过去,醒来后又莫名其妙把他家小孩的伤转移到了自己身上,疼的他死去活来。想起那段自己遭罪的日子,自然也就想起他家小孩那笨拙的照顾,小手那么小,碗都端不稳,偏偏固执的要亲手喂他,日日夜夜守在他床头都不带眨眼的,还有后面的一路上,明明那么小的身板,却有着巨大的力量,拉着木板车上的他从一个城镇走到另一个城镇,一口水没喝,一声累不喊。
那时候的小孩,虽然不说话,虽然很固执、很冲动,但是也很坦白、很乖巧的啊,哪像现在,一会儿冷酷无情,一会儿Yin阳怪气,不听话了还脾气不好,尤其是跟他都不亲近了。
妥妥越想越难过,越想越失落,垂着脑袋,额头贴着桌面,浑身散发着怨气。
夏木见他连重点都没抓住,顿时有种深深的无力感。
作者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