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斯严看着对面清俊的少年,湖蓝的眼平静得没有情绪,他直直的凝视了对方几秒,问:“为什么。”逸出的声音一如他的人,扑捉不到丝毫的温度。
许是见惯了男人的冷情内敛,黎慕对于帝斯严的平静,并没觉得有什么奇怪,他弹了弹指尖的烟灰,微微勾了下唇说:“相信Boss大人你也不愿见到,公司艺人与高层同、居的新闻。”
“这个我会处理。”帝斯严语调认真,那眼神中透出的,是种真切的绝对。
黎慕挽唇轻笑一声间,眼尾的线条流丽挑起,他将烟懒懒的咬回嘴里,手臂搁在桌上撑着脸庞,那般轻漫的睨着对面的男人,神情倨傲中还带着几分怀疑。
毕竟,纵使对方的背景再强大,也终是敌不过某些有心人的嘴,要不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人言可畏这个词呢?
见少年不信任的神色,帝斯严的眸光闪了闪,随后便将眼睛微眯了下,然后站起来倾过身躯,在对方逐渐生疑的目光下,双手撑在桌面凑近那张清俊的脸,垂目看了眼仍咬着烟的双唇后,他竟张嘴含进那半截烟,在火星无法烫到口腔时,俨然吻上对方淡色的唇。
这般惊撼的亲吻,使黎慕面露讶异,他一动不动的,不知是被怔忡住,还是担心稍一动,就会烫伤到对方。
帝斯严始终睁着眼,直视着少年水墨的眸,就这样吻了一下后,他便将唇缓缓撤离开,眼底深处暗得尤为溺人,他一派认真的说:“相信我。”
嘴唇上残留的淡淡气息,以及那片湖蓝深邃的色泽,令黎慕几乎有一刹那的恍惚,压下心底顿生出的细波微澜,他微阖下眼把烟摁灭在烟灰缸里,黑羽翎似的眼睫覆下间,遮去了眸中闪动的情绪。
轻若羽拂的吻。
——相信我。
相信,曾经他就很相信南宫逸云,相信对方的忠诚与他们之间的关系,可到最后换来的却是背叛跟夺取,或许真的是他傲慢的脾性造就的一切,但是若没有本身的私、欲又哪来的狠绝?
然而,对于帝斯严这个大Boss,他也不知道是抱着怎样的态度,从一开始就是怀着目的的接近,利用对方的身份解决生活现状,同时亦是为了报复南宫逸云,现在目的也在一点点的达到,只是他们彼此间这段时间的相处,也产生了种似有若无的微妙异样,这种异样的感觉很复杂,既是说不清亦是道不明。
其实,有时候利用也是种信任,因为将自己全部的期望,都寄托在了对方的身上,虽然这样有些勉强,但这又何尝不是一种信任呢?
正当两人各怀所思时,服务员已敲门进来,脚步很轻却极沉稳,气氛似乎有些不对劲,似有若无的蔓延起凝重之意,原本直视黎慕的帝斯严心下一凝,正好也撞见少年忽冷下的目光,可能久经黑chao暗涌的他们,对于肃杀来临是极为敏感的,只见当服务员端着托盘,走到他们的餐桌前时,他们的眸光皆不动声色的,向服务员的手与餐盘下瞥去。
果然,食指有一点凹进去,餐盘下也折出金属的光,显然这不是刚才的服务员!
帝斯严眼中寒光迸发,当服务员借着上菜的名义,自以为他们两人毫无戒备,准备摸出餐盘下的手枪时,坐着的黎慕却迅雷不及掩耳,迅速抄过烟灰缸砸向他的手腕——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服务员手一抖,枪掉在地上时也面色大变,但对方似乎并不给他丝毫机会,黎慕又在电光火石间,猛然起身击上他的鼻梁与上唇,力道极为凶狠的连续几拳头,使他当场惨痛得捂住鼻嘴,鼻梁与上唇的神经都是很敏感的,只要攻击掌握得准确,足以令人痛得难以忍受,更何况黎慕的拳头又是那么铁血!
鲜血淌出了鼻子,服务员痛得几乎嘶嚎,这时帝斯严也开始出手了,他一脚将服务员踹跌在地,然后又极无情的踹上他右肋,一下子断了服务员的两根肋骨,这种攻击要害的狠辣手段,与黎慕简直如出一撤,服务员内部肝脏瞬时损坏,他疼痛无力得再也爬不起来……
显然,事情还没有结束,我们面瘫的Boss大人,也不可能让他躺得那么舒服,他虽然看似冰山又闷sao,但却是相当执情且护短的,对于敢谋杀他深爱的人,他是绝对不会手软。
所以,帝斯严抓起服务员的头发,冷酷的将他摔到餐桌前,死死的按住那颗头颅,面部正好埋进盘中的牛排,服务员双手搭在餐桌上,有些虚弱无力的挣扎着。
帝斯严面上冷肃异常,衬着那如刀如刃的眼神,让人不自觉中心底生寒,他危险勾唇冷笑间,骤然拿起刀叉插进对方的手背,一时血流如注,双手硬生生固定在桌面,服务员立即痛得面容扭曲,连嘶嚎的声音也变得无生气,不过他也不敢再动一下,因为若是稍微一动,痛苦就会增加一分。
“原来面瘫也会霸气。”黎慕用餐巾擦着手,挑眉啧啧两声,笑得玩味恣意。
将凌厉的杀意敛去,帝斯严淡扫他一眼,脸上没什么表情,依旧一派冷硬之气,不过见对方恢复一贯的姿态,他的深处其实已然柔软许多,只是一向冰山属性的他,情绪的流露太过隐秘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