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看不到边的黑暗,跑到什么时候才是尽头?
急促地喘息着,感受着缺氧而焦躁的肺部,慕容翔宇用右手手背擦拭去额头的汗水,双腿,有如千斤重,举步维艰,喉咙干燥得要喷火,身上却汗水淋漓,shi透衣裳。
好想停下来歇一歇,可是,左手被项南天攥着,拉、扯、拽,强迫着他不停的往前奔跑。
“项、项南天……”慕容翔宇喘着气,吃力的挤出声音来,嘶哑干燥得像枯叶,“休、休息、一下吧。”
“吵死了!有气说话,不如多跑两步!你以为我们现在在干什么?拜托你有点逃亡的自觉!休息?别说那种天真的傻话!你才跑了多久,就跑不动了?不想被宰掉,就给我死命的跑!”项南天火爆的声音在狭窄的地下道回响,像春节的鞭炮,噼里啪啦的巨响,轰得疲惫的慕容翔宇发晕。
为什么这个时候他还能中气十足的骂人?
慕容翔宇惊愕的同时,没来由的产生一股怨恨,并且蹦出自暴自弃的念头。
“我是!死都,走、不动了……”慕容翔宇深吸了一口气,想要用同样的音量吼回去,但,只有前面‘我是’二字比较有声势,剩下得就越发沙哑无力。
“混蛋!你的生死我做主!”
因为下水道中很暗,除了极模糊影子,什么都看不清,所以,慕容翔宇看不到项南天说这话时脸上的表情,不过,光是从暴跳如雷的吼骂,不难想象他咬牙切齿、七窍生烟的模样。
哼,哼!气死你!
慕容翔宇莫名的感到快乐。
忽然,他感到项南天停了下来,一直紧紧攥着他的手也松开了,正要开心地跟着停下,那只手却沿着手臂一路往上爬,爬上胳膊,爬上肩膀……
“你干嘛?”被项南天两只手乱摸,慕容翔宇浑身不自在,正要怒斥他放手,就被猛烈的扯进了一个热气腾腾的怀抱里,那是剧烈运动后人体散发的热度。
“项南天,你适可而止!”慕容翔宇在惊恐中大叫,项南天一声不吭,只是一手Cao到后面,牢牢的扣住他的后脑勺,一手绕着他的细腰,搂得紧紧的。
“项南天!”黑暗剥夺了视线,让慕容翔宇比平常更加的恐慌,看不到对方的举动,让他神经绷紧,正要怒斥项南天,让他放开自己,忽然感到有什么东西落到自己额头,压着刘海,轻柔的、温软的,一路往下,擦过敏感的眼睑、爬下笔直的鼻梁,最后停驻在他微张的双唇,吻住。
为了辅助呼吸而张开的嘴,来不及合起,就被灵活的舌头趁机钻入、占领,慕容翔宇本能的推拒,却被纠缠得更加厉害,不但舌头,连牙床、牙龈,也一一被仔细的来回扫荡,酥痒的迷醉,诞生于从神经的最末梢,却冲击着最高级的大脑中枢。
心醉神迷,不知何时,慕容翔宇推拒的双手,变成软弱无力的揪着对方的衣襟。
“我的吻就那么的令你陶醉吗?”项南天轻笑的话语,在啃噬慕容翔宇唇瓣的空隙,随着灼热的气息,一起从唇角流淌出来。
迷失的慕容翔宇一下子清明,睁大了眼睛,奋力推开项南天。
项南天也不贪恋,松开他,不过,右手依然紧紧的握着慕容翔宇的左手,就像大人在人海中怕孩子丢失而牵着手那样。
“好了,乖,氧气和水分补足了,可以继续走了吗?”
“你!”慕容翔宇俊美的脸蛋一下红得快要爆炸,想到刚才深吻时彼此交换的黏/ye和气息,气不打一处来,抬腿就往身边踹过去。
“啊,痛!好家伙,有力气踹我,看来是没问题了。”项南天挨了一脚,也不松手,反而靠过去,伸手摸到他翘翘的屁/股,恶略的捏了一下,大人吓小孩的语气,坏坏的说:“再不走,我就要打你PP喽。”
慕容翔宇一边擦着唇上的水迹,一边掉下满地的鸡皮疙瘩,但,还没找到反击的语言,就被拉着继续往前跑。
虽然只是一个吻的停顿,但,确实又有了继续前进的力量。
但是,那黑暗什么时候是尽头?
慕容翔宇纳闷了,孟小姐说从这里可以出去,但,方向什么的都没说,跟着项南天跑真的就是正确的方向吗?他们会不会被困死在这里?
想到他可能会和项南天死在这里,变成两具手牵手的奔跑的白骨,他就打冷战。
那是多麽容易让后人产生殉情联想的死亡啊!他死也不要!
正在慕容翔宇胡思乱想之际,前方出现了一颗星星。
星星?地下怎么会有星星?!
慕容翔宇擦了擦眼睛,那星星依然在他们正前方,并且随着他们的往前跑而变大变亮。
“不是星星!是出口!”脱口而出,慕容翔宇兴奋叫嚷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