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笑,我不是个好人,也不想做个好人。
阳光和她白豆腐块耀眼的大腿令人晕眩,她肩上背了个又大又脏又沉的书包,拳头里攥着我送她的可达鸭,蹦蹦跳跳,像只重获新生的小鸟,面向蓝天不停地扑棱着翅膀。保安和我隔着一米远的距离,他并没有对我的行为进行制止,所以我堂而皇之地收留了这只野猫。
教师公寓很大很高,我几乎每天都住在这里。我妈说老宅晚上有闹鬼的声音,吓得她睡不着觉。我听了心里毫无波澜,安慰她说可能是我爸憋不住想回家看看。
我把她带回了学校,同时给自己惹上了麻烦——虽然她身材纤细,却像个大胃王似的吃掉了我冰箱里所有食物,活像是从难民营里逃出来的,连桌上生锈的半块苹果都不放过。当晚她热情似火地付了我报酬,我们整整做了一夜,我像台欲罢不能的发动机,陷在她身体里一晚上没出来。
哦,不能再称之为“她”了。他的喉结和其他男性特征并不明显,像个可恶的小骗子一样骗了我,我居然还理所应当地接受了。一直感觉他不对劲,哪里都古里古怪,这下总算找到了原因。想了想又觉得可爱,他是男是女是人是鬼都无所谓。他给了我美妙又前所未有的性体验,酣畅淋漓,回味无穷。漂亮的脸蛋和年轻柔韧的腰肢令人沉醉,我多余的劲儿和发不出的邪火都泄给了他。他的牙齿是雪白的贝壳,嘴唇是现摘下来的血红的树莓,笑起来会露出一点粉色的牙龈,比冬天的梅花还要清香扑鼻。刨除那双妩媚勾人的狐狸眼,他笨拙青涩、天真有邪又好笑的调情手段,就是个纯洁又无辜的小处女。
挂在墙上的老式摆钟每半小时就发出令人恼怒的提示音,他趴在床上睡得正香,像八爪鱼窝在海里毫不设防。黎明的第一缕光铺满了他宝石般的长发,我柔软的目光和嘴唇洒在他赤裸的肩头。“成年人只看腰tun比”这话对我并不适用,我从小就只看脸。他睡得很熟,屁股像两座被浴袍包裹的山丘,随着平稳的呼吸上下起伏,吐出来的气有股奇怪的迷香的味道。略微凸起的肩胛骨和细窄的胯上有十几道纵横交错的鞭痕,颜色深浅不一,像是经年累月堆积的旧伤,和石膏像般苍白的皮肤色差很大。
我已经很久没有抽过烟了,什么东西成瘾了都不好。熬夜真的是原罪,熬夜做爱也不能减轻罪责,干涩的眼睛像被人打了十几拳,身体被妖Jing吸干了Jing气,Jing疲力尽形销骨立,只想躺床上等死。此起彼伏的读书声和鸟叫令人烦不胜烦,我听着他轻微的鼾声愈发烦躁,果然不应该把他带回家。太阳出来了,我像只见不得光的吸血鬼拉上厚重的窗帘,把卧室捂得严严实实,密不透风。带着火星的烟灰落在他伤痕累累的背上,他也是皮糙rou厚,雷打都纹丝不动。
于是我化身拔屌无情的渣男一脚把他踹下床,命令他起床去做早饭。我看他也不像什么离家出走的富贵小少爷,不是说穷人孩子早当家嘛,就算整不出满汉全席,烤个面包做个三明治还是可以的吧。
“你怎么提上裤子就不认人”他捂着被使用过度的屁股爬起来,嘴上嗷嗷叫唤。我也没使多大劲,至于这么娇气嘛。
他衣服也不穿,扭着水蜜桃味的屁股把头发编成麻花辫,搔首弄姿地倚在门框上问我像不像冯程程?我翻白眼,又土又村像个丫蛋。他撇撇嘴朝我做鬼脸吐舌头,又不厌其烦地拆了扎扎了拆,最后变成脑袋左右两个饭团,说是最近流行的哪吒头。我嘴贱说像两个羊粪蛋儿,他生气也拿我没办法,只好往稀饭里猛加胡椒面。
“那个谁,你去天台把衣服收了。就知道躺那儿玩手机,还要不要吃饭了?”我和我姐是前世的仇敌,从生下来就水火不容,即使她做了母亲我们的关系也没有丝毫改善。
“就我一个人在这忙前忙后,也不知道为了谁。伺候妈我是心甘情愿尽孝,尤荻你是不是没手没脚,还是我上辈子欠你的”我妈请了道士来家驱鬼,有钱人都怕死,像我妈这种晚年丧偶的富婆更怕。她问那个头戴偃月冠的大师是不是我爸来找她了?大师装神弄鬼地念了几遍经,又在灵堂前燃了犀角香招魂
乌云像一张巨大的幕布遮蔽了这座城市,我们被笼罩在烟灰色的雾霾里,谁都不知道外面是什么样子。我姐在厨房里不耐烦地剁猪rou,我津津有味地看了会儿跳大神就告退了。像我们这种暴发户,对孩子都是有硬性指标的,不管忙不忙周末必须回家点卯。我妈是个独断专行的法西斯,她需要的不是子女,而是奴隶。从小到大我们都备受折磨,女人靠掌控男人来满足成就感,我妈靠掌控我们一家老小。日复一日,我和我姐变成两条温顺的被驯服的狗。她想享受天lun之乐,儿女绕膝,我们心里再不情愿,也只能陪着她过家家,毕竟像我这种混吃等死的草包,分不到遗产就只有等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