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不是故意的……那个预言球……”我先忍不住了。
此刻回忆终于归位,大脑里的浆糊终于干了,我也充满忧伤的四处张望,“咱们这是死了吗?”
前面的脚步突然停下来了,我一头撞在他背上,顺势抱住就不撒手。
而他也抱着我,那么温暖,那么坚定。
“我知道错了……你别生气……好吧你的确该生气……”委屈巴巴。
,手心冰冷,手指固执不肯松开……
这么想着,我摸索着狠狠在自己腰上掐了一把。
……难怪草地硬邦邦的,原来是里德尔仰面躺在我身下,被我压了个结结实实,我的手还伸进他风衣里,掐着他的侧腰。
然而却听到一声闷哼,有人握住了我的手腕,声调毫无起伏波动,“想死还是活腻了?”
“我怕你嫌弃我,我怕你不要我了……对不起,我又给你添乱了。”我把眼泪全擦在他背后衣服上。
一路上景色慢慢从辽阔草原变成了低矮丘陵,绿茵茵的草丛也变成了灌木丛和小型松木。然而天空依旧青碧一片,一丝云彩都没有,也没有日升月落。
“………”怎么听起来这么耳熟。
“你生气你就告诉我,你骂我也行,打我也……打我不行,你别憋着火……”可怜兮兮。
“预言什么的咱们不信它好不好……什么魂飞魄散,都是胡说八道的吧……”带着哭腔。
等我看清面前的场景,我尴尬的恨不得就此长眠不起。
“你抱这么紧是怕我转过去打你吗。”里德尔语气平静。
“………”
他的步子依旧平稳。
他的步伐越来越快。
他握着我的手,用力掰开,挣脱出我的怀抱。我失去怀里他的体温,只觉得一阵阵发冷,眼泪流的越来越厉害,“我真的错了……我不该不听你的话……我不该碰那个预言……我也不该把你拉进那个拱门……我总是在捣乱,害得你也陷入麻烦……”
“走吧。”里德尔说,见我面色犹豫,又加了一句,“我有话对你说,我建议用走路分散一下我的注意力,不然我怕我专心致志起来会忍不住打死你。”
我也用力握回去,指尖按在他的手背。十指相扣,温度渐染。
“死都治不好你的蠢。”里德尔站起来抽出魔杖,一连用了好几个定位咒时间咒,却一无所获,“这是某个独立的结界空间,我定位不到蓝楼或者霍格沃茨的存在。”
后半程路是他拉着我走的——他右手扣着魔杖,左手拉着我。显然他很不习惯有人握着自己的手,却皱着眉头努力适应。他修长的手指合拢在我的手背,手心贴在我的手心,冰冷干燥,如同一块温润却没有活气的白玉。
里德尔却忽然转过身面对着我,伸手又把我紧紧按进怀里。他抱得那么紧,像是要把我揉进骨血之中。
“我不怪你。”他微微弯着腰,挺拔的身躯笼着我,如同天作之合,“不管你犯了什么错,干了什么傻事,我都会和你一起承担后果。”他的话语里带着微微的叹息,却是那么的温柔,“……你是我的蛇,我本就该护着你。”
这都是什么回忆?是梦吗?那我掐自己一把,如果不疼,就说明是在做梦吧……
睁眼等着视线里的纱完全消失,又过去了好几分钟。
好在我脸皮厚,爬起来的同时还朝他打了个招呼,“好巧,你也在这儿呐。”
“………”
果然不疼。
“那个预言不要放在心上,”我边走边低声絮絮叨叨,“谁知道特里劳妮当初是不是喝醉了说胡话。反正在占卜课上我是没看出她有什么预言天赋。”
“不要太过于迷信血统。”我叹了口气
他叹了一口气,没说话。
我想我是把后半辈子全部的眼泪都流在了这一天。我在他怀里哭得天昏地暗头晕目眩,从最开始泪流满面到后来声嘶力竭,我紧紧抓着他的手臂就好像溺水者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
.
“………”更尴尬了。
“特里劳妮的确有预言者的血统。”里德尔垂着眸子,鸦羽般的眼睫遮住了眼中复杂情绪。
.
我们都不适应这般亲昵的举动,却没有人反感,只觉平静温柔。
里德尔在前面不紧不慢的走,我跟在后面踏着他的脚印,一时间没有人开口——然而我们彼此都清楚我们要说些什么。
我皱起眉头,一圈银白色电弧从我身周忽而扩散出去,远远消失在四周地平线。我感应了半晌,犹豫着说,“方圆几里都没有大型生物存在,不过再远处的……”我本想说东南西北,却发现这里完全分不清方向,天空也是一片朦胧青碧色,没有日月星辰,于是我抬手指了指里德尔身后,“那个方向,有一大片山谷沼泽和湖泊森林,似乎有什么结界笼罩在那里,但是我的力量不足以一探究竟。”
他支着地面坐起来,面无表情打量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