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不辱命,夫人。”银色面具下,为首的食死徒的声音有点得意,“为了问出这只幽灵的藏身之处,不得不用了点非常时期的手段。”
“你也许不知道,在你的坟墓旁边,还有一座无名墓。”我注视着阴沉天色下的禁林,语气平静,“那里埋葬着斯莱特林的爱人。”
幽灵捂住耳朵尖叫起来,“住口住口住口!你什么都不懂!你根本不懂我和我母亲之间的问题!”
那一瞬间幽灵的怒意几乎实体化了,室内起了一阵阴风,温度瞬间降低。
“
幽灵气的直哆嗦,脸上可怖的死相更加明显了。我不管室内几乎要凝结成冰的阴冷感,走到窗口俯视着禁林,“多可悲啊,生前没能逃开拉文克劳的名字,死后还要做拉文克劳塔楼的幽灵。千年来支持着你没有魂飞魄散的到底是什么?怨恨?还是不舍?”
“——那你怎么还敢偷走他们之间的信物!那是象征他们生死与共、真挚情感的信物!”我厉声斥问,“你说你厌恶这座城池,那你为什么还在这里做了一千年的地缚灵?你说你不想看到拉文克劳,那你为什么还要留在拉文克劳塔楼?你说不想借这座城堡的力,可你的所学所用哪一样不是霍格沃茨提供的便利?你说你要和拉文克劳彻底决裂,临走前却还要偷走拉文克劳的象征宝物!——好一个彻底决裂!又想带走拉文克劳给你的优渥条件,又充满了拉文克劳嫡女的优越感,又不愿担负起拉文克劳的责任!”
“哈!”听了我的话,她突然重新戴回了高傲的面具,抱着胳膊发出一声冷笑,“听啊,和当年一模一样的口吻,一模一样的贪婪!你们还真是绝配!一样的无耻!一样的骗子!”
我一时有点疑惑,不过脸上并没有表达出来,“格蕾女士,那不是重点。我想问的,和拉文克劳冠冕有关。”
“我是不懂,”我冷笑,“我不懂你母亲对你的深厚感情,为什么你背叛得那么彻底,她还愿意原谅你——如果我有你这么一个白眼狼女儿,要么我先被你气死,要么你先被我打死。”
七年级级长。
我敏锐感觉到她的敌意具体到了某个人、某件事,“你指的是……谁?”
她浑身一颤,瞪着我,语气里带了些慌乱,“你怎么会知道?是谁,是谁告诉你的?”她环顾四周,像是瞪着她假想中的敌人,“啊,是巴罗?是不是血人巴罗?——还是那个人?那个虚伪的骗子!对,一定是他!他和你是那种关系——”
“看来他对你不怎么坦诚嘛,”她找到了我的弱点似的,得意抬起了下巴,“当年他还在霍格沃茨的时候,我可没有听说过他身边有你这么一号人存在;他当初骗了我,那么温柔,那么耐心,一千年来从没人那么对我!……于是我把我的身世和死因都告诉了他,谁知道他就是为了得到冠冕的消息!他骗得我好惨!这个骗子!——汤姆.里德尔!”说到后来,她的语气克制不住尖锐,脸上出现了一种混杂着胜利和怜悯的神色,“你真可怜。他一定也骗了你,是不是?”
一片安静中,我率先开口,“我们能单独谈谈吗?”
“你怎么敢?”幽灵的长发无风自动,脸上呈现出她死时的怨相,“你怎么敢用这种毫不在乎的口吻提起我的坟墓!”
我侧目一瞥,那个食死徒吓得一抖,低下头快步退出房间。
那几个学生还活着,应该是遭受了摄魂咒或者钻心咒的拷问。
我并不介意她的态度,自顾自在休息室沙发上坐下,注视着她半透明的苍白脸庞,“我该怎么称呼你呢?格蕾女士,还是说,海莲娜.拉文克劳?”
从拉文克劳公共休息室的窗口看出去,是一片浓绿的禁林。树木郁郁葱葱无边无际延伸到地平线,而在禁林边缘,曾经有过两座小小的坟茔。
“那我该怎么说?”我立刻反问,“伟大的创始人罗伊娜.拉文克劳的嫡女——海莲娜.拉文克劳的墓葬?我还以为你巴不得把拉文克劳这个词从你生命里抹去呢!”
“你的坟墓就在那里,是吗?你最后还是没能逃出这座牢笼。”我指向森林边缘。
“我还有权利拒绝吗?”她语气里满是讥诮。
食死徒们拖着昏迷的学生离开,临走前还让我放心,“夫人,她绝对不敢跑的;我警告过她了,跑一次,拉文克劳就少一个学生。”
“我有什么不舍的?”海莲娜苍白的脸上,一滴血泪慢慢流淌下来,划出一道可怖的痕迹,“这座囚笼一样的城池,没有人爱我,没有人真正了解我,没有人在乎我到底是海莲娜还是拉文克劳!”
幽灵气的说不出话,周身都因为情绪剧烈波动泛出银光。
“清场,”我说,“我要和格蕾女士单独谈谈。”
“我当然知道!”海莲娜立刻反驳,“从小我就是听着萨拉查.斯莱特林的故事长大的!他救了我的母亲,他和格兰芬多的友谊,他早夭的可怜的恋人,他神秘的强大魔力,他的一切的一切!听了二十多年,我都快要倒背如流了!”
我并没有接她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