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州府在京城西北,需要骑马到沅江渡口,再坐船一直北上。
雍州的天气依旧很冷,赶到千秋药医馆门外时,戴唐的耳朵和下巴都冻得没知觉了。
看着他冷得要命的样子,徒南问:“擅见城不是比雍州更冷?”
“是啊。”戴唐打着抖说:“可是在擅见我冬天不需要出门啊。”
徒南抓着他的左手:“……你是不是有点紧张?”
“是啊!”戴唐的表情暴露了他的胆战心惊:“我就怕这个广五说,要把我的手重新割开,再把筋接上才行!我跟你说,要是他真这么讲,我可不治啊!我宁愿它一直废着!”
徒南让他安心:“放心吧,如果这是这样,我们就不看了。在雍州待几天,就回家去。”
“那说好了啊!”戴唐:“你跟我拉钩!”
徒南笑他孩子气:“走啦!”
说着,推开了千秋药的大门。
广五看上去和许木平的气质很像,都是留着胡子的老头,但广五比许大夫要沉稳许多。
“嗯……”看完戴唐的手,广五大夫说:“你来得太晚了,要是刚受伤的时候就找到我,我还能给你把断掉的筋骨接上。现在,怕是没用了。不过要是你愿意的话,我可以给你扎针试试,就算不能恢复手的功能,至少看能不能恢复知觉。”
听到不用切手,戴唐早都乐开花了,他大大地松了一口气:“没问题大夫!你说怎么样就怎么样!”
广五把几十根银针一字排开。
戴唐问:“大夫,你有这么多针啊?”
“这些都是要扎在你手上的。”广五答到。
后来戴唐看着被炸成刺猬的右手,问徒南:“你说他是怎么做到的?他怎么做到把那么多针全都扎上的?”
“可能这就是外科圣手的疗法吧。”徒南看着很是心疼:“你疼不疼?要不,别治了。”
戴唐故作生气:“让我来看手的也是你!现在不让我治的也是你!”
看见戴唐这么有Jing神,徒南就放心了。
“好好,别激动。”徒南拍拍他的背:“不疼就行。”
广五说扎一次要等两个时辰才能取针,没到一刻钟,戴唐就坐不住了。
“不行!咱们出去逛逛吧!让我在这坐着等那么久,脑子都等傻了!”
徒南拗不过他,只得陪他在街上乱逛。经过他们身边的人,总要盯着戴唐的手。看半天,才舍得把眼睛转过去。
戴唐也不在意。有人好奇地盯着,就朝人家摆摆手,还特意把扎满针的右手给人家看。
许木平近日找到一株品质上佳的天南星,他一边欣赏这株药材,一边跟时蓉说:“广五托我帮他找这个东西已经好多年了,终于给我遇见一颗这么好的!不行!我得给他送去!”
戴唐和徒南都不在,钱锦成日百无聊赖地待在万里春,听到许木平也要去雍州,乐得要命。
“好啊好啊!京城太无聊了!咱们一起去呗!”
许木平问:“我一直很好奇,京兆府给了他俩假,他俩人在雍州也就罢了,你为什么也不用去点卯了?”
钱锦有点不好意思地一笑:“还不是因为我爹嘛!缉事长本来就不怎么管我,徒南走了以后,他干脆也让我放假了!”
“你们这些官宦子弟真让人讨厌!”许木平羡慕地说。
钱锦抱起许木平准备带的行李,往车上一装:“我给你干体力活,你就带上我呗!”
“这会你可得注意!别再摔断肋骨了!”许大夫叮嘱他。
于是三人再次一同出城,前往沅江渡口。这次许大夫大方了,搞了辆马车来坐,速度比驴车快了不少。
越接近沅江,天气就越Yin。等到离沅江还有几十里路的时候,就开始下雨了。听着持续不断的雨声和爆裂的雷鸣声,三人行进在空旷的官道上,心里都有点发憷。
许大夫披着蓑衣赶车,可惜雨太大,蓑衣不管用,里面的布衣早就shi了。
“徒南那小子写信跟我说,他们去雍州一路畅通,怎么轮到我们出发,就赶上下雨啊!还下得这么大!”
雨天视线受阻,钱锦干脆弃了蓑衣,坐在许木平旁边帮他看路:“今天下午就能到渡口边了,到时候我们先找个客栈休息一下,缓过劲了再上船吧!”
“怕是没有你想得那么顺利!”许木平担忧地说:“遇上暴雨,沅江水位定会上涨,能不能开船还不一定呢!”
一切果真如许大夫所说,沅江河水暴涨,所有的船都开不了。渡口边的客栈几乎爆满,全都是等待雨势减弱,好乘船渡河的人。
许大夫看着淋成落汤鸡的钱锦,咬了咬牙,花大价钱在最贵的客栈里抢到了最后一间客房。
“时蓉啊,我叫小二打了热水。你先到楼下等等我们,等我们洗个澡,换身干净衣服,再下去找你。”许木平打着喷嚏说。
时蓉乖乖下楼。
许木平和钱锦在房间里脱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