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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校里没人知道谌笙有个双胞胎弟弟,更不会有人猜到他那个弟弟会无聊到假扮谌笙向校花告白。
--所以大家都认为昨天谌笙对校花告白了。
但令谁也没想到的是,校花居然拒绝了又帅又低调的学霸谌笙。学校里的男生女生们听闻此事后,都不约而同地默默松了一口气。
然而身为“当事人”的谌笙,却还被蒙在鼓里,完全不知道昨天校园里发生了什么。因为昨天他发烧请假没去上学,在家里躺了一整天。等他第二天早上醒来时,看见已有一年未见面的弟弟谌昙正端坐在饭桌前笑着朝他打招呼。
他和谌昙是双胞胎,但自从他们的父母去世之后,谌昙就被送到殷家寄养了。他们俩兄弟一下从朝夕相处变成了分居两地,这使他很不习惯,也很孤独。所以当他今天看见谌昙过来还是很高兴的。
他仔细端详着眼前与自己眉眼相似的少年,发现谌昙的头发变长了,可以松松地扎个小辫荡在脑后。他摸了摸自己的发尾,惊讶地发觉自己的头发长度居然与谌昙差不多。他回想起这一年以来,他似乎的确没怎么去打理过头发。
双胞胎兄弟就是这么奇妙。无论过去了多少年,谌笙每一次看着谌昙,都感觉自己好像在照镜子。
谌昙上来一把抱住他,嘴里叫道:“老哥,我想死你了!”
谌笙下意识回抱住他,发现弟弟身上有一股似有若无的花香味。他想起殷家人要求谌昙穿女装这回事,便问他道:“你在殷家住的还习惯吗?”
谌昙撇撇嘴:“习惯个屁,老子是明明就是男的,她们还要我穿裙子,这是在压抑我的天性!”
谌笙打量了他一眼,好奇道:“你现在穿的不是男装吗?”
谌昙低头扯了扯衣袖,忿忿道:“要不然呢,我在殷家穿裙子就算了,要是出来外面还要穿女装,我不如直接跳河算了。”说着他又摆摆手,“算了,不说这档子事了,提起来就烦!”
谌笙见此也只好将这个话题按下不表,坐在椅子上边吃早饭边问他道:“你什么时候过来的?你们学校不用上课?”
谌昙眨巴着眼睛看他:“老哥,你是不是读书读傻了,明天可是小长假!我怕到时候买不到票,所以昨天就过来了。”他的手肘支在桌沿上,撑着下巴道,“谁知道你身体还是这么弱,居然又感冒发烧了,于是我昨天就自己去玩了。”
谌笙一听就皱起了眉头:“你逃课了?外婆知不知道?”
“当然知道了,”他得意道,“因为我学折纸学得很快,外婆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我过来了。而且我逃课又怎么啦,反正我们以后又不靠九年义务教育吃饭。大不了我明年不考高中,直接出去接案子也能养活我自己。”
谌笙一脸无奈,颇为不赞许地看着他。一边布菜的保姆突然出声提醒他道:“大少爷,你再不抓紧时间就要迟到了。”
谌笙连忙转眼看看墙上的时钟,急匆匆地背起书包对谌昙道:“我还要去上学,你今天也先自己去玩吧。”
谌昙一把抓住他,笑道:“你昨天都请假了,今天也别去了。我好不容易过来一趟,你就忍心把我一个人扔在家里?”说着他又不怀好意道,“而且你那么积极,该不会是在学校里偷偷谈了女朋友吧?”
谌笙只觉得好笑,拍开他的手道:“懒得跟你说。”
他冲出去两步,又像想起什么似的扭头对他道:“还有,你要是敢进我房间乱翻东西就死定了!”
谌昙笑嘻嘻地不说话,直到看着他上了车才慢悠悠地转身喝起了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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谌昙很敬重谌笙,这是谁也不知道的秘密。
按理说,他长期处在优秀哥哥的Yin影下成长,应该是既憋屈又郁闷才对。其实他之前的确是这样的。
但自从他们的父母去世之后,他就悟懂了一个道理。
他始终记得那个Yin天。他们两兄弟一大早就被叫醒带到家族祠堂里,那些熟悉或者不熟悉的亲戚们都穿着黑衣满满当当地挤在那里。
来自四面八方的古怪目光一路追随着他们走进祠堂,好像一根根细针刺在他们的身上。
谌昙那个时候还没有睡醒,只觉得周围一切都灰蒙蒙的。但当几个叔叔领着他们穿过人群来到祠堂中央时,他知道有什么东西变了。
躺在地上的,是两具盖着白布的尸体。
谌昙这才害怕起来,那是他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害怕得浑身发抖。
但他仍然心存着一丝侥幸。他想张口问他们这两具尸体是谁,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来。
他转头去看周围,发现入眼的一切画面都变得模糊不清。他感觉温热的眼泪顺着脸颊滑下来,濡shi了他的衣襟。
他不明白,为什么出差半年的父母回到家时却变成了冰凉的尸体,他们孤零零地躺在地上,身上仅仅盖着一层单薄的白布。
他不明白,为什么周围亲戚的目光中除了有同情怜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