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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眠被客厅的灯照的有些血色，兴许是想到什么开心的事。
“就是叫陆庆恩。”他重复一遍。
谢听双拉住正准备和儿子呛的丈夫，白逸航深深吐出一口气，“他和你离婚了，你生的孩子还要跟他姓？还要叫他取的名字？”
云眠闻言抬头看父亲，“什么是离婚？”
谢听双打了白逸航一下，“你能不能不说话！”
他又对云眠说道：“没什么，他瞎说的。来，我扶你上去。”
云眠膝盖和手有伤，晚上没洗澡，谢听双拿帕子给他擦了身上。
云眠一直盯着小黄鸭发呆，陆云庄一周只让他在浴缸里泡一次，其他时间只能淋浴，所以云眠格外珍惜在浴缸里的时间，那十几只小黄鸭都陪着他，还有下水前发出“滋滋”响的浴球。
他肚子大了以后洗澡不方便，陆云庄拿着喷头帮他洗澡。
好像浴室里他看见了曾经的影子，云眠觉得心里空空的。
那个每天朝夕相伴的人，怎么就不见了。
谢听双扶着他，俩人躺回床上。
云眠又问了之前的问题：“什么是离婚？”
谢听双叹口气，他拿手抚摸着儿子的小脸，以前摸上去rou唧唧的小脸，此时连婴儿肥都全掉没了。
“你听错了，不是的。”谢听双说道。
云眠坐起来，准备下地，谢听双问他：“怎么了？你要去哪？”
云眠摸黑找拖鞋，“我要回去睡觉了。”
他指的是小木屋。以前他最害怕一个人睡觉了，但是他总觉得那间屋子里，有陆云庄陪着。
现在睡的屋子里什么都有，可就是没有陆云庄。
谢听双坐起来拉他回来躺下，死死的揽着他，他艰难地开口：“他也许不会回来了，宝贝。爸爸也不愿意对你说这样的话，都一个月了，你必须得面对。”
你父亲这样每天找他都找不到，还能期盼什么呢。
“他去哪了？”云眠不懂，为什么陆云庄不回来。
谢听双想起陆云庄写的信，又想到在酒店出现的段宜荣，他问：“爸爸问你，你喜欢段宜荣吗？”
云眠不假思索就答：“我喜欢陆云庄。”
“那段宜荣呢？”
“我不喜欢的。”云眠想都没想。
谢听双皱眉，莫非是陆云庄借离婚找的借口？那他这样陷害云眠和段宜荣...陷害自己的妻子。还好段宜荣是熟人，待在一间房他放心，不然让别人占了云眠便宜去......
谢听双想到这儿又觉得不对，这些年来陆云庄这孩子都是安安分分的，可话又说回来，如果陆云庄真是外面有人，云眠这样的脑袋也发现不了啊。
“可能...可能是他外面有人了吧...”谢听双自言语的。
云眠在黑暗中转头看着爸爸，“他外面有人了吗？”
谢听双吓了一跳，他都没发现自己一不小心说了出来。
但是，如果陆云庄真的不回来，云眠总有一天也要知道的。
谢听双没有替陆云庄辩解，他选择沉默。
云眠继续追文：“什么叫外面有人？”
谢听双在黑暗中庆幸，还好看不见儿子纯洁的眼睛。
“就是...他可能，可能喜欢别人了。”
云眠没说话，谢听双不知道他听没听懂，应该是懂了罢，不然为什么不追着继续问呢。
不知道过了多久，云眠好像咂摸出味儿来了。
“就像我喜欢陆云庄那样，陆云庄喜欢别人了。是吗。”
谢听双不敢说话。
“他怎么就不喜欢我了呢？”云眠喃喃说道。
“那他也会给那个人读童话书吗？”云眠问。
谢听双吸吸鼻子，“可能会。”
“那个人也会每天趴在陆云庄身上睡觉吗？”那可是属于他的地方呀。
谢听双伸手抽了一张纸巾擦眼睛，叹了口气，哽咽说道：“会吧。”
半晌都没有声音，就在谢听双以为云眠睡着了，那个小脑袋发出小的不能再小的声音，“那，他...也会给别人小豆子吗？”
慢刀割不如一刀来的利索，谢听双鼻子塞了，怕云眠再问下去，无奈叹气，只能胡乱答道：“会。”
云眠彻底没声了。
谢听双不敢发出声音，只是静静听着耳边，自己倒是缓缓睡着了。
半夜他起来上厕所，怕吵着云眠所以没开灯，他走回床边给云眠盖好被子，摸摸他的脑袋，又摸摸他的脸。
这孩子经历了这么多，是为什么。
忽然他触碰到一块shi润的洇子。
谢听双打开床头灯，看见以云眠眼角为起点的枕头布上，深色布料像涨chao般慢慢往周围扩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