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行了,你们都该干嘛干嘛去,一堆人围着我跪着是要做甚?”沈衍叹了口气,有些无语,而后又一边稍稍挥手示意大伙儿起身,一边言语道。
“谢侯爷……”众人齐声道。
沈衍站在原地看着他们一个个重新开始捯饬手中的活儿,望了半天终是安下心来,正要往那座被烧了大半的屋子里去,心里头却还是忍不住想要为今日所遇的衰事感叹,他最近是走了什么狗屎运,要不就是被人放火烧了住处,要不就是因自己口笨说错话害得兄嫂闹不和,好不容易替自己的侄子教训了下无礼的婢子,算是做了件利人利己的好事,结果转头就又遇见个让他内心起伏跌宕的憨货,他沈衍怎就这么不受福星待见呢?
思至此,他便已然踏入屋内,不慌不忙地走到全屋唯一安然无恙的大木箱前,掏了掏身上的钥匙,似未有摸索到。这就有些烦人了,沈衍他也是有所不爽地微微扯起嘴角来“嘶——”了一声,但而后他挠挠头,想是索性这木箱也不要了,大不了他就将那锁给撬开罢。
他便下意识地将手放于那铁锁上,抬手间拂过,却不知怎么的觉着自个儿的手在那锁上打滑了,有些怪异,他赶忙去屋外从工人手中借来个可助他撬锁的玩意儿,他毫不留情的,下手,加之他本就气力比旁人大些,不费吹灰之力便将锁撬开了。他赶紧掀开盖子往里一瞧,发觉箱里的值钱玩意儿不曾少去半分,但见此状反倒是更不能让他松下一口气来。如若那锁上粘的是燃屋之人意图开锁盗宝留下的燃油,这箱内的东西不可能一个不少,即便是那人意图盗宝却未能开锁,也说不通,因为摆在桌案上显眼的值钱玩意更多,都是沈衍忘记收起来的御赐宝物,而那桌上的东西也是没少。
按这番逻辑来看,凶手的目的并非财物,但却又很认定那木箱里头有他想要的东西,所以才会去试图摸索开箱,只是最后无功而返罢了。
所以……所以那行凶之人除了要警告沈衍什么,到底还想要从他这里拿到什么?还有就是,那人想要警告沈衍的,到底是什么?
“我这箱里的宝贝无非就是些玉器,还未曾有放些令牌之类的东西,那人到底在觊觎哪样?”沈衍托腮,小声嘀咕着,他瞪着眼珠子眨都不眨一下,就这么细细瞧着那些玉器,意图让自己想起来在这些东西之中,有哪个是有特殊用途的,可到最后思来想去,仍旧是无果。
之后他便也是无奈,此地不能久留,这屋外的工人都在干活儿,他若是待太久难免有疑,他便随手从箱里捞上来一条带着赤色流苏的玉剑穗,十分晃眼的提在手上,故意做的容易让人看见。
续而几步踏出屋子,一只空着的手背到身后,摆出一副悠哉悠哉地样子,走到了一位监工面前,故意放大了点声音道:“哎呀,还好我的那些个宝贝都没事,我这一双手也抬不动啊……”他假意环顾,然后又假意突然发现身畔的那位监工,对其言道:“要不这样吧,待会儿你帮我打点一下,派几个人把我这屋里头残存的金器都一并放到那个‘红木箱’里头,然后送去侯府罢。”
“……是!”监工突然被命令,愣了愣,而后赶忙答应道。
沈衍见他答应了下来,便是不再过多言语了,毕竟戏演的太过头也不是好事,万一露出了破绽,万一那个凶手就在他们其间,可不就得坏了事。
过了一会儿,沈衍仍旧是去背他那把破琴,只是这会儿还没走上几步,他就看见一处灌木后,世璟正探出半个脑袋,自以为已经完美躲藏了的样子暗戳戳地盯着他半晌。
“在等我?”他问。
“没……没有,是在找你……”世璟答。
“那……那今日的午膳,嬷嬷可有为难你?”沈衍继续问。
“不曾……”世璟答,可而后他便见沈衍皱起眉头一副不怎么相信的表情,便又加上了一句“午膳时皇后娘娘在,嬷嬷不敢动我……”
“噗——”沈衍险些笑出声,什么鬼?秋翎去看着了?哈哈哈哈哈哈!那这小子岂不是更惨,这回儿张嬷嬷是必然不敢吱声了,可是……可是以秋翎的脾性,还有她本身就对世璟持有偏见,就算是没挑他的刺,多半也是从头到尾没给好脸色看。
思至此,沈衍缓了缓,忽而几步向前,到世璟跟前,半蹲下来将手搭到其肩,颇为‘同情’的拍了两下,然后意味深长地对他说:“那个……皇后娘娘她平时就这个德行,你也别太放在心上,她其实没恶意的。”
“我知道……”世璟沉下头去,小声答道。
“那请问太子殿下您找微臣所为何事啊?”沈衍收回搭在他肩膀上的右手,突然端起腔调来。
“……”他起初不语,只是盯着沈衍的眸子那么望着,还轻抿嘴唇,之后才犹犹豫豫地从怀里掏出个物件,对沈衍道:“对不起,还你。”
沈衍有些迷惑,但待他定睛一看,才发现他递过来的是昨晚自己赠他的那件长命锁,一瞬间,沈衍忽而一本正经地锁起眉头,道:“你不必为自己不曾有过的事情道歉……”
“不对,这东西本就该是你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