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朗之说:“每个人的心里都有个去不了的远方,也许念归的意思,就是念着归去某地吧,不管怎么说,都是希望你好,你可以就把它当成,希望你能找到心中的故乡,早日皈依故里。”
傅念归笑笑:“听你这么解释,好像还挺温暖的。十八岁弱冠那年,三弟来山上陪我吃了一碗面,我那时候就明白了,母妃也许早就知道了,我的余生可能再也不会有父慈子孝的画面了。”
霍朗之牵住他的手:“没关系啊,但是以后就会有我们年年岁岁常相伴的画面了。”
傅念归去的玉器铺子很好认,老板见了霍朗之赶紧挤过来:“呦,这不是霍府二公子吗?霍公子怎么有时间驾临我这小铺子。”
霍朗之笑道:“陪朋友过来取玉佩。”
傅念归拿出字据,老板便去拿了锦盒过来:“刚打好,您收好。不知道公子是霍公子的朋友,失敬了。”
傅念归笑道:“您哪里的话。”
老板招呼伙计进内店,没一会儿就取了一包点心出来,交到傅念归手里:“自家做的长生月饼,不值什么钱,既然来了,就是有缘,祝你们中秋吉祥。”
傅念归道:“多谢,同乐。”
霍朗之又带着傅念归到城西的凉亭,那时候亭子里已经聚集了很多人了,霍朗之拉着傅念归在一角坐下,叮嘱他别动,自己上街去采买了一些东西,等他回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壶桂花酿。
两人就缩在凉亭的一角一边赏月一边吃月饼,傅念归胃口小,吃了半个就饱了。霍朗之也不敢让他撑着了难受,于是张开嘴巴,傅公子很有默契,把那半块月饼塞进了霍公子嘴里。
两人都饱了,那边花灯长街也已经亮了起来,便手牵手踱到长街去看灯。
胭脂铺子前面的花灯还挺有意思的,一盏鲤鱼灯下面垂着一条红绸,上书“嫦娥应悔偷灵药,碧海青天夜夜心。”一盏槐花灯下面挂一根玉带,上书“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
他一一看过去,正想叫傅念归一起来看,他扭头就看见长街上的舞龙队开始游行,前面的舞者正口中吞吐云雾和火光,后头的几个小童一边蹦蹦跳跳一边放着烟花棒。他被那光色迷了眼,望见不远处的小摊上那个穿白衣的身影。
带着半张面具的傅念归正趴在一个摊前看老板自己画的面具。
“从前只听说南疆傩戏要戴这种又诡谲又神秘的面具,原来王都也有啊……”
霍朗之失笑,正想追过去,却见一个舞者自腰间掏出一柄闪着银光的剑,向着正背对着舞龙队站立的傅念归刺过去。
霍朗之瞪大了眼睛,一边推开舞龙队向他冲过去一边喊道:“念归,小心你后面!”
谁知那队伍里的其他人纷纷丢下了道具,各自亮出了兵器,正把霍朗之包围。
傅念归转过身,把面具丢到那行刺的人手上,力道正好,那人的剑脱手,他抬脚一踹,那人便捂着肚子痛叫着应声倒地。
他飞身一跃,在漫天花火里划出一条白线,进入到了包围圈里面,和霍朗之背对背应敌。
将后背交给自己最亲密的人,这样的战斗本该是温暖祥和的,现在却带了点肃杀。
霍朗之早就执剑在手,穹苍一出鞘,天地便黯然失色。
傅念归的声音此刻听来格外的宁静肃杀,道:“你往前攻,后背交给我,我来处理。”
“你没有兵器,可以吗?”
傅念归扫了一眼眼前的人群:“无妨。”
说话间他已经出手,袖口一扫,飞出片片银针,便应声放倒一大片的人。
霍朗之也抬剑向前攻去,只击倒敌人却不伤人性命。
就这样打斗了一会儿,这边的动静吸引了城门守卫,这才过来制服敌人。
谁知,那舞龙队的三十名艺人,全都吞金自尽了。
满街的尸首,竟然没有一个活的人证了……
王都尹过来调查事情,霍朗之把事情跟他说了,王都尹知道这位霍将军的重要性,根本不敢压着,当下派人进宫去禀报。
这会儿宫里才开完晚宴啊……
霍朗之傅念归两人身上倒没有挂彩,只是经过这么一番恶斗,继续逛街是没有心情了,霍朗之便带着傅念归先回府。
霍朗之道:“这下好了,皇上本来召我进宫去过中秋的,被我给推了,下次进宫又要被唠叨了。”
傅念归蹙眉:“我比较奇怪的是,这些人到底是冲着谁来的,都是死士,我真是想不通谁和我们这么大的仇。”
霍朗之道:“第一剑看似冲向你,但是似乎是料到我会去保护你,剩余的人都对着我,也幸亏你功夫了得,才让我们不至于处于被动的地位。”
傅念归道:“快别夸我了,我就是借了点巧力,加上我习惯在袖中藏迷魂毒药。”
霍朗之说:“今晚住霍府吧,我担心你那边不安全。”
傅念归本不欲多去叨扰霍家人,但眼下这个情况由不得他任性,便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