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霍朗之在军营里巡视,无事的时候就抱着自己的剑把玩,晚上睡觉的时候辗转反侧,所幸起身,摊开一张宣旨,就着烛火勾勒了一幅丹青画卷,顺便提了一句诗。
他等墨迹风干,招来海东青,让鸟带着卷好的画轴飞去了傅府。
巧的是傅念归也没睡,正靠着窗户读书。
他打开窗户让鸟飞进来,从它腿上取下长画轴打开,只见上面画着一个穿白衣戴半张面具的男子,正倚着窗户看书,缱绻月光照进来,说不出的静谧美好。
那画轴上提了一句诗:“醒时无别事,不舍是相思。”
那画上的人,可不就是自己么。
海东青呜咽几声,傅念归撒了一把谷子喂它,取了一张信筏写道:送君一弯浅月,临安漠北俱是情深。
霍朗之收到了回信,拍了拍海东青的脑袋,给它撒了一把谷子,然后弯着嘴角一夜好梦。
五日时间很快就到,所有新兵立在阳光下。霍朗之在场上长身而立,道:“新兵的擂台赛,本就是为了选拔优秀的人才为我东梁所用的,大家不需要藏拙,只管使出你的本事,只要能打败我,就可以不从新兵做起,直接升官职。”
一言既出,并没有人站出来挑战。
这是意料之内的事,每一届的新兵几乎都是这样。
霍朗之冷笑一声:“我虽然不常去各处和你们谈心,但我也确实听到很多人对我不满,确实,我爹是大将军,我哥也是将军,皇上是我的师父,我知道你们对我不满,觉得我就是个靠家族荫蔽的废物。我不屑去解释,有什么不平的,用实力去证明。这样吧,今天你们大胆挑战我,我把话放在这里,谁赢了我,我的位置让给他做。”
“进了部队,就别做扭扭捏捏的大姑娘,凭本事说话吧。”
依旧没有人行动,霍朗之叹了口气:“那行吧,别比了,都回去训练吧。”语气不无失望。
但在他话语之后,一个高亢的人声突然出现。
“我来。”
霍朗之弯起嘴角,大概是觉得很有意思:“钟少游?你要比什么?”
钟少游看着他:“我才来这里,还没练过其他的项目,就比负重跑。”
霍朗之点头:“可以。”
钟少游说:“脚上各绑三个沙袋,绕着这校场跑十圈,谁先跑完算谁赢。”
霍朗之依旧点头:“挺公平的,大家做见证吧,让两位什长给我们绑沙袋。”
两位什长领命:“是。”
于是甄锐负责发号施令,两人一同向前跑。
一开始的时候竟是钟少游领先,霍朗之不急不缓跑在他后面。钟少游最看不得霍朗之这幅风轻云淡的样子,一股子气上来,又加快了速度,眼看就领先了霍朗之将近一圈。
霍朗之还是保持那个速度跑。
钟少游渐渐体力不支,烈日当头,他身上的汗越来越多,眼看着头越来越重,呼吸也越来越沉。
霍朗之还在跑,看着比他轻松多了。
六圈过去了,两人追平。
第七圈,霍朗之超过钟少游。
钟少游跑完第七圈的时候,霍朗之领先他一圈半。
霍朗之完成第九圈的时候,钟少游终于支撑不住,倒地晕了过去。
霍朗之冷静吩咐旁边的人送他去找老军医,自己依旧按照那个速度跑完了第十圈。
校场上鸦雀无声,每个人都把头压得很低,却是没人再敢对霍朗之有什么怨言和讽刺了。
这一场比赛,全场都知道是谁胜了。
霍朗之正想去看看钟少游的情况,而霍琛之急急匆匆骑着马就闯进了营地。
“朗之!”
霍朗之一愣,旋即惊喜道:“哥!”
“皇上急召你入宫,快随我去吧,爹也在。”
这种场面一般是有什么重大的战事的时候才会发生的,霍朗之蹙眉,也完全不敢耽搁,去马厩骑上临风就走,走前交代两个什长好好照顾钟少游。
霍琛之带着疑惑,在路上问他发生了什么,霍朗之据实说了,霍琛之一笑:“想不到这位含金汤勺长大的少爷,现在还挺有血性的。”
霍朗之点头:“哥,发生了什么?”
霍琛之蹙眉:“你还记得那日朝堂上国师说过江南必将大乱吗?出事了,有人在运河边挖出了一块天灭东梁的石头,隔日那人就死了,而且江南巡查使发现封地藩王私开通商口岸,还私造钱币,正要上报朝廷,现在那藩王反了,已经和当地驻军打起来了!”
“藩王?是哪个藩王?”
“陛下的二叔,承德王,南宫贺。”
两人赶到宫中,直奔御书房。
在他们到来之前,霍岩正朗声说话,看样子是和皇帝起了争执,这样子在别人看来一定是大逆不道的,但皇上并没有怪罪。
霍岩:“皇上,平乱的事情臣完全可以代劳,不需要朗之……”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