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寒:“……将军,她们欺负人!”
霍朗之笑得直不起腰:“你这塞北的汉子,小心吓着人家如水的姑娘。”
严寒瞪他,跑到傅念归面前递给他衣服,控诉道:“傅公子给我做主,将军又拿我开涮呢!”
傅念归笑了:“塞北的汉子有什么不好,你看你,皮肤是健康的黑,身材匀称,一看就孔武有力,想嫁你的姑娘也排了长队。霍朗之要是和你放在一起比,不认识的人绝对不会觉得他是将军。”
严寒好奇:“为什么?”
“很简单啊,他皮肤那么白,一看就像王都里摇扇子喝花酒的小少爷。”
齐盛:“……”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傅念归在夸自己还是贬自己。
霍朗之揽过傅念归,递上一篮子新鲜的橘子。
傅念归惊喜:“哪来的?”
霍朗之说:“岸上的姑娘送的。”
傅念归瞪他:“靠美色拿来的?岸上姑娘对你真是热情,既然是给你的,你自己消受吧,我不要。”
霍朗之笑了:“买地的钱本少爷没有,不至于买篮水果的钱也没有,我付了钱的,安心吃吧,小醋包。”
傅念归拿了几个出来递给齐盛,“你拿过去分给严寒和其他人吧。”
严寒道:“还是傅公子心疼手下。”
傅念归又拿了几个橘子放在撑船老伯的兜里。
老伯回头对他一笑:“霞霞(谢谢)葛格(这个)小郎君。”
傅念归道:“不谢,只是老伯,我看你腰不好,其实不太适合一直在河上漂泊吧。”
老伯道:“窝里(家里)您(人)塞(都)(没有)了,一个您(人)过桑活(生活),否(不)考虑这么多。”
傅念归问:“老伯没有子女吗?”
“家主婆难产戝则(走了),儿子征兵戝则(走了),莫(没有)回来。”
傅念归道:“老伯节哀,您的孩子,很厉害。”
老伯却笑了:“莫(没有)关系,倷(他)会回来酷(看)偶(我)的。”
“当真?为何?”
老伯笑了,笑中满含落寞:“梦里相(里面)。”
傅念归又低下头去。
老伯说:“虽然倷则有(只有)十八岁,可是死了嘿(在)族场(战场)上,光勇(光荣)。”
霍朗之说:“三年前,左将军林彦带着新征的兵赶赴西狄边境,阻止西狄人伤害我们的子民,那次带去的士兵是一支赶死队,最后无人生还,林彦将军断了双腿,再也不能上战场了。”
傅念归望着河水:“你以后,是不是一直要待在军营里面?”
霍朗之道:“这是我的命,从我进军队那天起,就注定了。你看我爹,他带了一身伤痛,但好在还有命在。”
傅念归道:“若是你死了,我是不会在这里摇船度日的,我不要和你在梦里见。”
霍朗之问:“那你当如何?”
“我就寻一瓶药吃了,忘了你,过我自己的好日子去。”
霍朗之点头:“是个好主意。”
傅念归打他:“好什么好!你给我好好的活着,你要是死了,我……我就从河里跳下去。”
霍朗之眼中含笑:“怎么?给我殉葬?”
傅念归锤他:“想得美,我去地下打你,打到你认错为止。”
老伯转头看了看他俩,笑了:“年轻人,否(不)要动不动就说生死嗝(的)事情,生死的事情最难琢磨,天灾人祸皆有之,能相守的时候就好好说话,不要等被迫分离的时候后悔。”
“老伯你……”
老伯看了看他俩交握的手:“没什么,老伯我否(不)是多管闲事的迂人,若是真心相爱,是男是女都无所谓,人生塞(就)这么长,为什么不能做点让自己开心的事情呢。”
傅念归道:“老伯是个明白人。”
霍朗之道:“也许只有失去了以后,才能看得这么通透吧。经历过生死的大开大合,谁还会在乎这些小节呢。”
“这都不重要,你一定要平平安安。”
“嗯,就冲你这句话,阎王都不敢收我,我在奈何桥上赖着也会等你,以后一起入轮回。”
船到前面的临仙镇靠了岸,霍朗之付船钱的时候多付了一锭金子。
老伯摇头要把金子退给他,霍朗之道:“就当是令郎的抚恤金吧。”
老伯并不言语,收下钱两就划船走了。
傅念归盯着船划走的方向:“希望有一天天下太平,天下所有的父母爱人都不用因为战乱Yin阳两隔。”
霍朗之道:“我会继续努力的,想起婷儿了。”
傅念归握住他的手:“别担心。”
霍朗之望向天空:“太平若为将军定,何须红颜苦边疆。”
这一路沿水飘来,江南美景迷乱了人眼,却也让漂泊的游子更加珍惜平淡相处的每分每秒,毕竟,大家都知道未来做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