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悄悄溜走,真平二十八年又很快过去,二十九年的腊月到来的时候,一场猛烈的寒chao催生了今年的第一场雪。
傅念归裹着霍朗之送的狐裘带着念之在雪地里堆雪人,霍朗之从军营赶回来,跟在他身后预备吓他,却听傅念归抱着狗崽子说:“你爹又走了小半个月了,你看,这个雪人像不像你爹,等雪融化的时候,他是不是就要回来了,这还是今年的第一场雪呐。”
霍朗之觉得鼻子酸酸的,他们的身份注定了聚少离多,似乎在梦里见到都格外值得珍惜。
他走上前,把傅念归抱进怀里:“我回来了。”
傅念归笑了:“这么早。”
“刚才不是还在嫌我回来的晚吗?”
傅念归不说话,霍朗之松开他去看那个雪人:“原来我在你心里就长这样啊,我以为起码貌胜潘安。”
傅念归道:“我以为我做的就是个潘安。”
霍朗之:“……那一定是我瞎了。”
傅念归笑他:“我第一次做雪人,没什么经验,我以为很好看了。”
霍公子点头:“是啊,得亏做的是我,本公子过于帅气,所以你怎么做都是好看的。”
傅念归:“……”
霍朗之冷不防把他抱起来:“你看看,腿上都shi了,进屋吧,屋里准备火盆了没,今年特别的冷。”
傅念归点头:“霍夫人给我送了火盆。瑞雪兆丰年,来年一定好兆头。”
霍朗之摸了摸傅念归的脸:“进屋去,你看你的脸,冻成冰块了,承我娘这句吉言,只要你万事如意,就是瑞雪丰年了。”
傅念归脱了狐裘上床躺着,霍朗之便陪着他午睡了一会儿,起来的时候雪正好停了。
傅念归撑着小纸伞出门去,游廊拐角开了早冬的第一簇红梅,香的很,还没望见呢,却能远远飘入梦乡。
他想摘些梅花花瓣一会儿做点小点心。
霍朗之也起来了,跟着傅念归出门,那人一身雪白,就连面具都是银白色的,偏偏打一把红伞,成了这天地间与梅花并开的绝色。
墙角的梅花红黄相间,又开在枝头,傅念归够不着就去垫脚,却冷不防被有些融化的冰滑到,伞脱手落在雪地里,他下意识去抓树干,摇下一团积雪,混着花瓣洋洋洒洒落下来。积雪从他肩头滑落,掉在地上不可寻,那几瓣红梅却不肯碾做尘泥,在傅念归的发上落了家,远远看去,好像他的头上戴了红珊瑚的发簪,人本就素净,红与白的视觉冲击,美得更加天地无双。
他被雪扰了,却并不发怒,反倒是折了花枝笑,他在花下浅笑的样子,就这样随着突然落下的飞雪刻进了霍朗之的脑海里,再也挥之不去了。
傅念归看见他:“还以为你没起来呢,来的正好,我们一起采些花瓣吧,一会儿给你做糕点吃。”
霍朗之道:“明日就是腊八了,你想不想吃腊八粥?”
傅念归点头。
霍朗之说:“王都城外姻缘庙的腊八粥就特别有名,可惜今年大雪封山,估计是吃不到了,而且明天我要上朝。”
傅念归道:“那好办啊,明日我去姻缘庙看看,你下朝来傅府找我。”
霍朗之点头:“那也行,我让齐盛和严寒跟着你。”
“我又不是三岁娃娃,何况我也会武功。”
“傅公子冰雕玉琢的人儿,嗑一点碰一点都让人心碎,你不怕你弟弟杀到东梁找我算账,当初可是说你掉了一根头发他都会找我算账的。”
傅念归道:“说起来和苍术又是半年不见了,过几日写封家书回去,祝他新年好。”
霍朗之撇嘴:“我才不管他新年好不好……”霍公子向来大大咧咧,又自诩武功高强,往前走的时候也没注意那顺着雪水滑过来的纸伞,一脚踩上去踩了个空,眼看着就要摔倒在地上,傅念归便伸手去扶他,结果被他拽了过去,两个齐齐倒在地上,霍朗之怕他摔疼了,用手垫在了他脑后,和他交换了位置,傅念归在下,霍朗之在上,两人直直相望。
纷纷扬扬落下的梅花打在两人身上,霍朗之一手扶住傅念归的头一手撑地,然后用撑地的手帮傅念归拂去梅花瓣。
傅念归道:“起来。”
霍朗之鬼使神差的没有听他的,对着傅念归的唇亲了下去。
一阵暧昧的声音响起,霍朗之把傅念归放倒在雪地里,伸手要去解他的衣扣,然后突然回过神来,把他的衣服收拢,非常正人君子柳下惠一般道:“进屋吧,别冷着你。”
傅念归笑着锤他:“刚才本来应该是你被我压在身下的,为什么调位置?”
霍朗之说:“你一定会为了不砸到我自己滚到边上去,到时候摔了手磕了头都不好,还不如我护着你,有我的手给你垫着,起码不会受伤。”
傅念归笑了:“你一直挺着腰不累啊!我身子再差也是个男人,就算被你整个人的力量压在地上也压不坏!”
霍朗之挑眉:“”哦?二殿下就算被我压也压不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