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瑛见听罢愣了一瞬,疯狂打自己巴掌,边打边说自己错了。宁洁见冷眼看着,那目光似乎不是在看他,而是透过他在看另一个人。
宁洁见面无表情,眼中却隐隐有泪光:“他当年也是这么求我的。”
宁洁见说的是宁镇之。
宁瑛见才听明白他的话中之意,却见他站了起来,默不作声地朝门外走去。宁瑛见伸手拉扯他的衣摆,却被他无情地推开了。
宁洁见喊了人,有侍卫过来为他开了锁,将门打开。宁洁见逆着光站在屋门口,微侧脸道:“宁瑛见,自求多福吧。”
宁洁见想,这世上其实也没有什么是难以割舍的,难割舍只是因为还不曾心死。
宁洁见走出月洞,在院门口见到了宁凝见。她正在求门口的侍卫让她进去看看她弟弟,偷偷给侍卫塞了银子,却依旧面若寒冰的侍卫拒绝了。
宁凝见见他出来,顷刻间变了脸色,问道:“你为何会在这里面?”
“我来看看二哥。”
“二哥?”宁凝见扬了柳叶细眉,红唇冰薄,冷笑一声道,“你如何进去的?你一个庶子,哪来的权力?”
话音刚落,她便听见捏声捏气的一句:“这是宁府的大小姐?”
来的是陛下|身边的大太监,看那仪表就知不是寻常人。他身后还跟着两个低着头的小太监。
大太监道:“宁姑娘与宁公子不愧为姐弟,真真儿是一双玉做的人。不过这关押罪犯之所,就算是宁姑娘也不便在门口逗留,还是请回吧。”
宁凝见微愠,却不好表现出来,只得低了眉顺了眼道:“公公,家弟虽任性鲁莽,却断然不会做出伤天害理之事,其中必有冤情,求公公让我见他一面吧。”
杜姜安道:“宁姑娘说笑了,这案子是景琳卫的孙大人亲自判的,哪有判错的道理。”
杜姜安弓着身,面向宁洁见谄笑道:“宁公子,陛下传你去问话,说想听听令兄的事。”
宁洁见面容有倦色,轻叹了口气道:“陛下如何得知我在此处?”
杜姜安弯着眼,眼睛里却并未有笑意,看起来像是有几分虚情假意。他道:“陛下说,你心中挂念此事,此时若不在学舍,那必定在宁二公子之处。”
宁凝见道:“公公既说此处关押罪犯,不便有人来往,为何他就能在此处?”
杜姜安说:“宁姑娘,这有些事情,恐怕不是您能过问的。”
宁凝见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公公……”
“宁姑娘请回。”
宁凝见不甘心地往院内瞧了一眼,忿忿然离去。杜姜安看着她的背影远去,直至消失不见,才轻声让宁洁见去陛下那儿,说陛下想见他。
杜姜安道:“陛下叫宁公子一切放心,不会有任何人威胁到他。”
宁洁见应下了,瞥眼见到那两个小太监跟着杜姜安走入院子时,分别从袖口拿出了药瓶和匕首。
他顺道而去时觉得心口像是裂开了一条缝,寒风漏进来,又疼又令他清醒。
这晚是在琳琅园睡下的。不再畏惧同学舍的人会知道,也不怕谁来惊扰,撞破这个惊天的秘密。这是由陛下的亲卫编织而成的墙,围得密不透风。
陛下抚慰他,声音在万千柔情里显得有些凉薄:“你为何护着孟星叙,他于你而言很重要?”
宁洁见微红着眼眶:“不及陛下。”
“嘴上说得好听。”宇文栩的一双眼在昏黄的灯烛光里显得星澈月明,低沉的嗓音拨动他心上每一根紧绷的弦,“这是最后一次。”
宇文栩握着他的手腕,力道大得似是要揉碎他的骨。宇文栩说既然他已决定不再离开云京,那是生是死都由不得他做主。
宁洁见不知道陛下嫉妒起来也可以这么疯狂,他以为陛下会是最沉得住气的那一个。
宁洁见咬了唇,声音有些破碎:“是,陛下。”
宇文栩暧昧地抚摸着他的染上红云的脸,低语道:“没听清。”
“谨遵陛下旨意。”
宁洁见从未见过这样的陛下,身躯与意识都像是在海中浮浮沉沉,他攀着宇文栩的肩,似乎是抓住了一块漂浮的残木。他觉得自己快要被撕裂了,最后竟失去意识,昏睡了过去。
宁洁见再次醒来时,帘帐外还能见到灯笼光亮。他从梦中惊醒,坐了起来,身上全是冷汗。宇文栩向来浅眠,也被他惊醒,握着他的手问道:“怎么了?”
宁洁见心有余悸,失神了很久,才望向他道:“陛下,我梦到赵禄了。”
“梦到他什么了?”
“梦到他满脸是血,他说不会放过我,定要找我偿命。”宁洁见抓紧了被褥,眼神空洞无光,“他是个疯子。”
宇文栩闻言,心一软,轻抚着他的脊背道:“我在这,别怕。”
宁洁见扶着额头道:“我有些头晕。”
宇文栩触碰他的脸,忽觉在发烫,变了脸色:“你身上烧了。”
宇文栩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