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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坚壁清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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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摩欣赏的木凭语,先吓了一跳,一伸头,又看到面前猎犬撕扯人身的血红、满地分不清肝脑肠肚的花白、以及状似恶鬼般缠斗作一处的青黑,惊恐的睁大了眼睛,跑到一旁,扶住树身,昏天暗地的大口大口呕吐了起来。

    哨音再起,外围的火把扑腾着,呈四面八方状向此处合拢。

    站稳后想要再次竖起剑身抵抗,却早已经被黑色的冷冰冰的匕首架在了喉间。

    在追击者们的阵阵哀嚎声中,被追击的陈欺霜踩着李染枫的肩膀,手脚并用的攀上了云杉的树顶。

    终于,火星交迸的剑击声中,他连最后一丝抬手的气力也耗尽了。只能急促喘息着,后背抵住了一棵高耸如云的云杉树,辅助着站立。

    九节鞭缠住铁剑左拉右扯,念叨着“别对美人动粗啊”,另一边伸手去摸陈欺霜的下颌和耳后,深刻自省道,“色令智昏啊,我怎么总也管不住自己的这只手。”

    又是一轮交手,李染枫脚下一个踉跄,向前一扑,心下一惊,自己先道了声,不好!

    一双专属某种身份象征的长靴,停在了他的面前,隔住

    无奈之下,李染枫只好按下心绪,打算先收拾掉陈欺霜。

    对方也早已到了强弩之末,靠着某种信念的支撑,麻木而凶猛的挥剑。

    李染枫想起身,几次支撑着身体都没能够爬起来。他将求助的目光投向了若有所思的木凭语:“求你!现在也只有你能追得上他。”

    他抬头望向红霭染羞的初升旭日,发出一长串“朝阳可真美啊,像含羞待嫁的美娇娘。我也该回去看看属于我的美人了”的感慨,也不跟其他人打招呼,哼着艳俗的小曲,径直朝下山的方向走了过去。

    木凭语斩钉截铁一口回绝:“我拒绝。俗话说得好,得饶人处且饶人。他都已经放过你了……”

    他去得匆忙,又咬牙硬忍着加诸身上的剑创刀伤,以至于背后空门打开,近似于一个故意邀约的诱饵。

    紧追他而来的后续者,面对血液飞溅得下不去脚的场景和令人作呕的腥臊气息,也有立刻呕吐的。但更多人是毫不迟疑的抽出兵刃,马上加入进了战局。

    “那是铭世师兄的人头!不能让那群畜生们乱咬!”慌乱中,不知是谁大着嗓门吼了一句。一句惊醒梦中人。原本跟过来支援李染枫的青城弟子的中的几人,立刻又折返回去,手忙脚乱的去追狗。

    铁剑“咣”的被九节鞭砸了一下。原来是木凭语不知什么时候突然掺和了进来。

    “我不能!永远都不可能!”

    李染枫无力的瘫坐在地面,推开了他人帮忙搀扶的手,以染血的拳头狠狠砸向地面:“该死!该死!该死!”

    他似乎隐约的意识到对方想要做什么,正要上前去抢夺,包裹已呈抛物线状,被远远的,朝山脚下的方向,胡乱的掷了出去。

    一步、两步……李染枫在陈欺霜不要命似的刻意针对下,足足退了有十步。稍一抖腕,就能感受到沿着掌心潺潺而下的滚烫的涓流,以及双手臂弯处撕裂般的痛楚。

    却只听见“咔嚓”的几声金属折断的脆响。他的铁剑寸寸断裂,向四下里激射而去。

    李染枫跟得最近,也靠得最前。

    “大师兄!”稚嫩的声音已经直接惨呼出口。

    目光所及处,看见陈欺霜于争斗间散落在地的水囊,正沿着划开的破口,流淌着涓涓细流。

    李染枫心下惶急,也想跟过去护住师兄的头颅。他一转身,陈欺霜立刻便缠了过来。攻守之势互换。

    谁知木凭语也根本没有在听他的回答,自顾自的说着自己的:“盟主口谕我已经带到了,他的意思你们也都该清楚。有些话没有必要说得那么明白,但我还是要多嘴劝一下你们这些聪明人:千万不要自作聪明。”

    几条依旧尾随纠缠着陈欺霜的猎犬,突然齐齐调头,似离弦之箭,向着包裹飞出去的方向,笔直的追了下去。

    陈欺霜没等合拢之势形成围障,立刻抬脚朝着某一方向,拔足狂奔。

    他眼睁睁的看见陈欺霜三两下蹿上树,从半空悬着指路用的气死风灯中掏出一个裹得严严实实的包裹。

    但他说的这句“帮你”,却不知道究竟是哪个“你”。

    有些人不明就里的继续跟了下去;也有些人迟疑着停下了脚步。

    只有陈欺霜,面对除自己以外的全部敌人,仍心无旁骛的专心进攻李染枫。

    “我来帮你啊。”他对着李染枫善意的笑嘻嘻。

    甚至就连他自己都已经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像极了乡野间打群架的孩童,陈欺霜只认准了最强悍的一位,对于其他招呼在身上的利刃视若无睹,状似疯癫般的与李染枫拼命。

    木凭语的搅局,让原本两个人的对敌变成了三方混战。其他帮忙的人夹在这三个人之间,有想帮忙招架陈欺霜攻势的,也有趁机浑水摸鱼地在陈欺霜身上添上一道血痕的,却不想都是越帮越乱,反倒成为了李染枫出手和反击的绊脚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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