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短短的二十多分钟里,绑匪除了情绪失控打了荆筠,再没有其他过激举动,只防备着何泽的一举一动。
要说他害怕何泽有什么动作吧,却又不把人绑起来,似乎叫何泽过来真的就是让他陪着看球而已。但是他又并不关心比赛,无论比赛情况多激烈,始终是无动于衷。在行为上有诸多矛盾。
而且在荆筠提及他的家人的时候,他格外愤怒。他欠了巨债,显然无法还清,被人逼迫绑架了荆筠,以此要挟荆渭踢假球。
荆筠激怒他,实际上就是一种试探,她心中隐隐觉得这个人是不敢杀人的,事实上果真如此。
只是荆筠思来想去,怎么也想不明白,幕后黑手把何泽给叫过来又是个什么意思?
屋里的三个人保持着紧张的沉默,只有球赛的声音格外热闹。
宏州卓越被压着打了五六分钟,红河巨力回撤了一下,忽然又发起进攻,这次是在肋部的配合,前锋突然甩开了李瑜的防守,在离球门极近处来了一脚射门。
解说员顿时激动起来,喊道:“突然一脚射门!太正了!被门将没收!”
“扑得好!”何泽脱口而出,同时猛然攥了下拳,把一只手收到身前,袖子里滑出车钥匙迅速按了一下。
“你干嘛呢?手放到桌子上!”绑匪顿时紧张起来,喊道。
何泽把车钥匙放回袖子里,露出双手放回桌上,背对着他说道:“看球比较激动,抱歉。”
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情激动?荆筠没忍住翻了半个白眼。
过了两分钟,楼下忽然传来车辆的自动警报声,响了三声就被人按停下来。
与此同时,梁邵颜站在球场边接了一通电话。挂断后他低头不知道骂了句什么,冲到场边用一种怼天怼地的气势吼道:“给老子反攻!”
转播镜头中自然没有录进梁邵颜的声音,但所有观众都看见球场上的气氛瞬间变了。
后场的最后一道防线李瑜不知道哪来的脾气,在禁区线处,极其危险的地方飞身铲向红河巨力的球员,一脚将球铲飞出去,没有犯规!
这一球直奔边线飞去,球速非常快,但在球飞出边线前,胡浩澎拼尽全力追赶,在边线上将球截了下来,又马上传给了范成钰。
红河巨力的球员想用身体挤开范成钰,截住球路,防守球员比范成钰要高,眼看球权要丢,范成钰猛一矮身,竟是生生从防守球员脚下将球铲向了易思源!
“易思源!”
易思源抬脚猛追,此时的他如同第一次站上中超球场那样紧张,心跳得太快,好像要从胸膛里跳出来。他迅速抬头,看见一条明亮的线在球场上延展开,这条线的尽头直通向球门,线两边的防守球员都变得黯淡无光,只有一个移动的点散发出耀眼的光芒。
绝好的进攻路线!
电视前的何泽猛地攥紧拳头。不要犹豫,相信你的直觉,相信前锋。
在他抬脚的那一瞬间,几乎全世界都安静下来,所有人的动作都变得极慢,青草汁的味道扑鼻而来。鞋钉在草坪上划过,翻起了大片的草皮,草叶更是漫天飞舞。足球触碰脚弓的感觉就像弹钢琴一样美妙。这是一首狂想曲!
这一脚直塞,只有荆渭追得上!不,他必须得追上!
当前锋在追赶足球的时候在想什么?也许是一片空白的,只看得到球门和门将。也许只想着我要进球,便无人可挡。
但荆渭拼尽全力冲刺的时候,恍然间仿佛听见何泽的声音。
“射门。”
球场上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呐喊,球进了!
与此同时,何泽也站起身,面对着错愕的绑匪说道:“我已经报警了,警察就在楼下,你是自首还是等着警察上来?”
“你……他……”绑匪惊得退了一步,并没有料到荆渭竟然敢再进一球。
“你不想杀人,现在也没有必要再装了。幕后主使只让你绑架,可没说让你撕票吧?”何泽说:“放了荆筠,我保证没人能动你的家人,你也不会再欠任何人的债。”
绑匪勒着荆筠的脖子逼她站起来,如今六神无主,也没有了凶神恶煞的劲,战战兢兢地问:“你凭什么保证这些?”
何泽说:“就凭我认识那个人,不然他为什么让我来看戏呢?收到这种指令你不觉得奇怪吗?比分已经被破坏了,你也没有了利用价值,他没有必要拿你家人开刀。至于欠的债,你绑的这位小姐为了保命,肯定会帮你还。”
荆筠被控制着,明白了何泽用意,接着他的话说道:“我现在就可以给你开支票。”
男人神色动摇,惊疑不定地看了一眼何泽的身后。何泽顺着他的视线,看到了门上的监控摄像头。
从进屋起,他发现屋内没有监控显示器,就笃定是有别的人在监视着一切,而绑匪不过是个棋子。
何泽接着说:“你看,他并没有回应你。现在杀人,不仅给家人留下巨债,还会坐一辈子牢。真的值得吗?”
男人摇了摇头,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