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之文也没再说话，周昱这时发现自己竟然一点儿不紧张了。他看见前面一排的人拉开了窗户，于是也将那扇飞机窗拉起，一时有些刺目的阳光洒进来，周昱看见了机翼在蓝天白云中穿梭。
“您笑什么啊？”周昱又急又窘。
直到飞机平稳飞行，周昱才反应过来两人的手还紧握着，他紧张得掌心出汗了，两人的手间是湿热黏腻的，周昱顿时满脸通红，急忙将自己的手抽出来。
再往下看，是灰扑扑的城市，和浓淡不一的青山农田。他一直望着窗户外面，不知不觉中放下了手中的报纸。
“诶，严医生我在这儿！”
“火车要坐多长时间？十几个小时？路上很辛苦吧。”
“不用了，我不冷。”周昱还是没转回来。
严之文笑了。“不错，这个年轻人很务实。”
等严之文回过头，发现周昱不见了。
“嗯。”
下一秒，严之文抬起眼睛，看向周昱。一时间四目相对，周昱心里咯噔一下。
严医生看起来……很累。周昱突然想到，医生本身就是繁忙而疲惫的工作，自己还给他添了那么多麻烦……
“但是你下次害羞可以把自己蒙起来啊。”
“啊。”周昱灵光一闪。“严医生我突然发现
周昱将一张名片递给严之文，严之文扫了眼，见那名片上写着x传媒有限公司，经纪人某某。
周昱默默垂下了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
严之文没忍住又笑了。“待会儿空姐发飞机毯，给你要一个？”
有个面色灰沉、脊背微佝的中年男人在用浓重的乡音和大巴司机说着话，周昱趴在前面的椅背上，目光一一扫过车厢里的人，最后落到严之文身上。
“周昱！”
“怎么回事？”
飞机落地后，两人又倒了次车，终于辗转到了一辆摇摇晃晃的大巴上。
下，去机场了。”
“也没有很辛苦，而且还可以看路上的景色……”周昱的注意力成功被严之文转移了。
“没事儿的，别紧张。”严之文凑到他耳边，小声说。“那你之前是怎么过来的，坐火车？”
周昱深吸一口气，又把身子偏过去了点，他从前面座椅兜里拿出了一份报纸，盖在脸上，决定不和严之文说话了。
不一会儿，飞机舱内渐渐安静下来，灯也熄了，只有应急灯发出盈盈的绿光。周昱仰起脖子，见前方乘客大多都睡了，于是便默默拉下了窗板。
周昱点了点头，飞机一下陡然上升，他一紧张，反握住了严之文的手。
还没等严之文走过来，那男人就拖着行李箱急匆匆离开了。
严之文望向声音传来的地方，周昱被一个身形高大、拖着行李箱的男人挡住了，周昱从那男人身侧探出头来，朝严之文挥了挥手。
周昱毫不犹豫地摇了摇头。“我不行的，我不会唱歌不会演戏，赚钱还是要有自己的专业技能，要脚踏实地……”周昱一本正经道。
有种那什么的气质……周昱绞尽脑汁，半天想不出那个词来。
“你被星探搭讪了啊？”严之文笑着问道。
“看我干什么？”严之文笑，问道。
大巴车里，发黄的椅套上偶有烟头烫痕，车窗布满各种油污痕迹和指纹，方言交谈和大声讲电话的声音纷繁杂乱，即使在这样的环境里，严之文也怡然自得，却免不了格格不入。周昱看着严之文，发现他看手机的时候肩颈仍呈一条直线，只是眼睛垂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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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是吧……”
B市机场，严之文在值机，一旁的周昱左顾右盼。
“咳，没有。”严之文收住了笑容，他看向周昱，眼底里还是笑意，他伸手捏了下周昱的脸。“就是觉得你挺可爱的。”
周昱脸上被严之文捏了下的那块皮肤变红了，其余面部皮肤也迅速升温，一张俏脸肉眼可见地烧红，他猛地侧过身去，要不是有安全带拦着，估计他能从座位上蹦起来。
“怎么样，考虑一下当明星？可能马上就脱贫致富，走上人生巅峰了。”严之文领着周昱往安检处走。
大巴上的人多是拎着大包小包的编织袋，几乎是两手空空的严之文和周昱在其中显得十分突兀。
光芒一下子隐匿了，这时，周昱转过头，愣住了，他发现严之文也头靠着椅背睡着了。昏暗的光线下，周昱的目光从严之文高挺的鼻梁移到他眼下的发青的皮肤。
他将右手在裤子上擦了擦，正想翻包找出餐巾纸递给严之文，却发现自己的书包放在了行李架上。周昱愣住了，他十分尴尬地回过头，却发现严之文好像在……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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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机滑行了一段时间后，轰鸣声渐渐变大，飞机准备起飞了，周昱双手紧握两侧扶手，紧张到屏住呼吸。严之文见状，握住了他的手，打岔道：“第一次坐飞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