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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里隔着重重薄纱,秀窗半敞,屋顶垂下的流苏随风吹动,发出几点清脆泠音。锦湄披上白袍走出浴池,及地的shi润乌发淌过腰身,随着他的动作而轻轻拂动。氤氲热气在他眉间散开,露出一张极美极Jing致的脸庞,深邃的墨色瞳仁和修长漆黑的眉睫与胜雪的白衣映衬,愈发的鲜明而动人。
隔着重重落地纱帘,有一个身段风流的模糊人影。
妖界王都倾人城果然是上层妖族玩乐的极致奢华地,随意的一间客栈内竟也配备着温池美人。
锦湄没打算拒绝送上门的软玉温香,他撩开最后一层薄纱,却没想到危机霎时而起,一道银光划过,颈上已悬了一柄寒光四射的利刃,那人狠狠压制着他,低声警告:“别动。”声线沙哑,却能听出十分年轻。
那人手腕纤细,分明在微微发抖,轻薄软纱之下的身段十分风流。锦湄嗅到一股浓浓的血腥味,他皱了皱眉,凝起法力的右手缓缓松开垂下,淡淡问道:“你是谁?”
“别说话!”那人喝了他一句,随即哆嗦着施了一个封印,暂时令他无法动弹。
做完这件事,他松了口气,将锦湄拖到床边后,又将他放倒在床上。
锦湄的长发铺了满床,仰躺着看到了那人的脸,却是覆了面纱,露出一双眼尾上挑的凤目,感觉是个十分年轻的少年,眸光正凶狠锐利的盯着他。
少年一把解开了锦湄腰间的袍带,锦湄蓦地眯起双眼,“你要上我?”
那少年哼了一声,不屑于理会他,开始脱自己的衣服,他穿的过于少,一扯就露出大片冰雪般的肌肤,腰间那道伤口也露了出来,乱七八糟的缠着纱布,几乎快被鲜血浸透了。
锦湄不动声色的看着他动作,忽听得外面一阵嘈杂,门被强行撞开,那少年立刻遮好床帘,拉了被子躲进锦湄怀里,锦湄却觉得腰间一凉,锐利的寒刃正抵着他的肌肤。
“让他们出去。”少年低低的道。
锦湄道:“就算如此,他们也不会轻易离开。”
锦湄在少年耳边快速的道:“把我脖子上的东西摘下来给他们看,然后让他们滚。”
少年犹豫一瞬,终究别无选择,他摸索到锦湄脖颈间的玉质石头,一把扯了下来。
是一个Jing致透润的狐狸形状玉石,狐生九尾内掩华光,少年没看出什么名堂。
就在外面的人要撩开床帘的刹那,少年手握着这块玉石探出了帘子,隐忍的低低道了一句,“滚。”
外面的人顿了一瞬,窥了窥帘缝内的旖旎光景,接着诚惶诚恐地道:“不知大人驾临此地,罪该万死打扰大人雅兴,小的这就出去。”
外面很快没了动静。
锦湄怀里紧绷的身体慢慢放松下来,这一通折腾仿佛耗尽了他的气力,少年艰难的从他身上爬起来,还不忘恶狠狠的威胁:“你敢把今天的事情说出去,小爷就杀了你。”
锦湄闭了闭眼睛,这少年的气息令他不适而陌生,嗅不出他的真身,锦湄有些不耐烦了,“你还不走?”
少年又哼了一声,翻了翻锦湄随身的包裹,倒是没动银钱,只选了身黑漆漆的衣服换上,跳窗户跑了。
少年走后,锦湄坐起身来,自嘲道,“几千年了,只不过同样是受伤的少年,怎么就又心软了?更何况……”
他随即神色一凛,那少年拿走了他的狐玉。
以灵玉为媒介修行与以内丹修行相比进阶神速,但失去灵玉也如同失去内丹,即失去自保之力。除此之外灵玉还是身份的象征,仅有妖界王室血脉才能修成的万年灵玉,不外乎寥寥几人罢了,因此也是十分重要的信物。
锦湄的狐玉凝聚他万年修为,自小从未离身,他脸色Yin沉不定,不解自己究竟是如何鬼迷心窍竟把这等同于自己身家性命的东西交给了一个妖界逃犯。
锦湄的心沉了下去,那人拿到他的狐玉,想害他是轻而易举的事情,或者他原本就是冲着自己来的。
凤渡总算又逃过了一次追杀,躲在一处荒废的房屋里,身上的布料柔软Jing致,散发着淡淡的香气,是那个男人的衣服,他攥紧了手中的狐玉,这也是那个男人的东西,他压根不知道这是什么,紧张之下不小心拿了出来,看那些人对他臣服的样子,这应该是一个信物。他摸着玉石狐狸栩栩如生的九条尾巴,心思百转千回,最后在随意丢掉和留下之间选择了后者。
锦湄回了王宫,却迎面遇上了夭秦,夭秦锦衣华服荡起阵阵甜腻香风,将一柄折扇轻轻抵在了锦湄胸口,凑上来调笑道,“听闻大殿下自魔域挑了四大魔兽凯旋而归,咱们晚上喝酒庆祝?”锦湄顿住脚步皱了下眉,神情很是不悦,夭秦笑着道:”啊啊啊到底是谁惹了你啊,这副死人脸模样。”
锦湄拨开他继续走,夭秦忽然神情凝重,“锦湄。”
“你受伤了吗?为何气息这样淡?”锦湄不答,夭秦突然拉开了他的衣襟,只见那片脖颈光滑如玉空无一物,夭秦不禁一声低呼:“你的狐玉呢?”
锦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