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尴尬那是假的，饶是淡定如林渡此刻也不那么淡定了。可叫都叫了，煎好的牛排还在厨房里，总不能半途而废，亦飞还在怔怔地看着他，仿佛灵魂出窍了一般。
林渡干咳一声，目光飘忽快速略过手机屏幕上正在播放的画面，朝亦飞勾了勾手指。对方这才如梦初醒，瞬间移开了视线，下意识地点了暂停。
“跟我走。”林渡小声说到。
“……哦。”亦飞背对着他将手机收进衣兜里,也不问是什么事。
“走吗？”林渡站了一会儿都不见他起身。
“嗯。”眼前的人含糊地应了一声，声音有点沙哑。林渡疑惑地看了他一眼，视线停留在他红得不太寻常的耳朵上，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不由笑着摇了摇头，原来中央空调除了会开玩笑还会害羞吗？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厨房，亦飞一路上都在神游天外，直到林渡把打包好的牛排递到他手上，眼里的神色才亮了亮：“你……买的？”
“自己煎的，这个没做过，就放了点黑椒和孜然，洋葱你吃吧？牛排也是超市里买的冰冻的，估计不大新鲜，要是实在难吃就扔掉不要勉强自己。”
“……给我的？”亦飞不大确定地指了指自己。
“不然呢？就当是谢谢你为了保护我而受伤了。”
“那有什么，举手之劳，不过要是每天都有这种待遇，为你多受点伤也值得。”眼前面容帅气如漫画里走出来的大男孩咧嘴一笑，当真是比阳光还灿烂。
“少贫，先试试吧，说不定难吃到吐呢。”林渡被闪得眼花，把手套递给他，从角落里拖出两个小板凳，一人坐一个，又伸手将厨房的推拉门关上了，“直接上手吧，我给你切小了，没有刀叉，介意吗？需不需要我回避一下？”
“有的吃就不错了，谁还管那么多？回避什么啊，两个男的。”亦飞倒是不拘小节，戴上手套大大咧咧拿起一块就吃了：“唔……好吃的！厉害了我的哥，你连这都会啊？”
“放油就煎了很难吗？”林渡从小就要照顾重病的母亲和年幼的弟弟，做饭对他来讲是再简单不过的事，煎块牛排不是什么难事，就是好不好吃他就不敢保证了，毕竟这个他是真的没有做过。
“可是配料好香。”亦飞吃得一脸满足，“当你弟弟真是太幸福了！”
亦飞本意是开玩笑，林渡听完却垂下了眼帘，脸上的笑意也瞬间敛去了。
“怎么了？”察觉到他神色不对，亦飞诧异地停下了动作。
“没事。”林渡摇了摇头。
亦飞欲言又止，见对方似乎没有说下去的意思，终究是没再刨根问底，直到他吃完，林渡都没有再开口，只是安静地坐在一旁等他，仿佛有无限耐心。秋日午后的阳光透过窗户漏了一些进来，柔柔暖暖地洒在他身上，亦飞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就再也移不开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