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深知,自己这位师弟的外表很有欺骗性,看起来气质尊贵而知书有礼的一个人,其内在却充满了野性,绝不会被任何人驯服,相当矛盾而统一,可以想象他过去一定是养尊处优,过得相当随心所欲。就像现在,师弟灯下的笑脸这么好看,可他的手却握成了拳头,给了裴元不妙的预感。
“在同一条河流第二次落水,可不是我的作风。”
裴元走近阿麻吕,一把拉起阿麻吕的手——先下手为强制止了他的出拳。
“我换一种方法,也能让大家热闹起来。”
没等阿麻吕反应过来,裴元就猛地贴近阿麻吕的脸,两人的呼吸瞬间相触。裴元紧紧抓着对方的手,生怕其暴起揍人。阿麻吕的心脏几乎静止在这一刻,他目之所及,只有另一人深邃的眼瞳。
两人的唇靠得极近,只剩一线之隔。
在众人看来,这两位师兄,就是亲上了。
这又是什么情况?
“我懂了!原来是东瀛那边的断袖之恋啊!”杨伯雨恍然大悟,“听说东瀛那边挺多这种事的?”
袁星洲看着那相拥而吻的两人,又看了一眼杨伯雨,不知为何他的的脸也有点热了。
别人听杨伯雨这么一说,也纷纷应和。
“原来如此,两位师兄牺牲真大。”
“两位师兄玩得好像挺开心的。”
“突然对东瀛的历史风俗感兴趣了。”
“我觉得他们两位……很般配啊。“
杨仲安在后面怒气冲冲地争辩:“别胡说八道,这只是表演节目!师兄才不是死断——才不是那什么!”
可惜杨仲安的话语迅速被人群的呼声淹没。正如阿麻吕所评判的那样,他们这一批万花弟子中,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无聊人士占了大多数。
“再来一次!!再来一次!!”好事者齐齐喊道,连齐歌这样性格平和之人,也充满期待地看向裴元和阿麻吕。
听到人群的声音,阿麻吕如梦初醒,他用力推开距离,声音因为怒气变得低哑:“你做什么?!”
“不是我做什么,而是现在大家想让我们做什么。”裴元认真地看着阿麻吕说。
“让大家看我们相亲相爱,比他们发现我们貌合神离,呃,手足相残,要好多了吧?”
“你——”阿麻吕的怒气仍未消散,却没有想再动手的意思,他还是把裴元的话听进去了。
平心而论,在众目睽睽下把裴元踢落水中,确实是他肆意妄为,有失考量。
他将握起的手放下,不太服气地说:“那你现在要如何做?”
裴元笑着说:“还请师弟闭上眼睛。”
阿麻吕瞪了他一眼,然后闭上眼。
大不了我也被他推进水里一次,阿麻吕想。
却不想,额头上传来温暖的触感,夹杂着一点水汽。
阿麻吕睁开眼,却只看到裴元离了几步的背影——闪开的速度很快。
因为这个亲吻,众人又欢呼起来,裴元朝他们挥挥手。
“我们的戏份演完了,诸位找别的乐子吧。”
阿麻吕竭力遏制住想摸自己额头的反应,维持着面不改色的样子。裴元那家伙刚刚竟然真的亲了!虽然亲的只是额头,但还是让阿麻吕觉得百般不适……心脏不适。
他的心跳,这会竟然……变得很快。
船只和扁舟最终都往仙迹岩而去,因为夜游会的奖品要在那里领。
袁星洲与杨伯雨组队猜灯谜的战果十分惊人,红珠数量遥遥领先他人,作为第一名,他们挑选了天工门下的机甲鸟。这只机甲鸟将得到天工门下长期的升级和维修服务,堪称一本万利。
机甲鸟飞落在袁星洲的肩头,歪头看他,精巧灵动的模样令袁星洲十分喜欢。对天工之术毫无兴趣的杨伯雨,也好奇地去摸机甲鸟的翅膀,然后被它轻轻啄了一下手掌。
“我也想要那只机甲鸟……”人群中,被宋听枫抱在怀里,手里还攥着提灯长柄的宋诗林低着头,表情很是沮丧。
宋听枫看到他丧气的样子,说:“我可以做一只给你。或者,我教你怎么做。”
“真的吗?”宋诗林眼睛亮起来,“爹爹会教我怎么做那只小鸟?”。
“嗯。”宋听枫点点头,这让宋诗林高兴地抱着他的脖子,往他的脸上亲了一口。
片刻之后,宋诗林安心地在自己父亲怀中睡着了——不过他仍没放开手里的提灯。他年纪小,却也懂得一些事,比如今夜之事到了明天就不应该再提起,但有些话只要说出口,就会被刻在天上的星星里,不会因为到了明天就不见了。
曲风用轻功飞回三星望月,驾轻就熟地从窗台爬入天机阁内,放下玉琴,在里屋翻到了几坛酒,自顾自地喝起酒来。
三星望月还有几个万花弟子在,他们对奖品和乘船夜游都没有兴趣,选择留在此处闲聊,忽而闻到酒香味,顺藤摸瓜就找到了曲风。
“有酒!”
“曲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