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哪里的话。”我硬着头皮接过来,往砌华殿走去。
说完便再不理他,快步跑出了砌华殿。
待我们一行人匆匆赶过去,巡守已是将砌华殿围了个水泄不通,冲天的火把将砌华殿的上空照得如同白昼一般。砌华殿离皇宫很近,皇上早已赶到,我扶着贵妃向皇上行礼,却见一个女子带着几个巡守押着已被五花大绑的刺客从砌华殿出来。女子一抬头,火光下映出的竟是冷缃绮的脸。
“砌华……?!”
“好,那我就收起来好好保存,以免把你的名字忘了。”
城宥轻咳一声,装作一本正经道:“是我没错了。‘右王’,这封号听起来更威风,只是这样说,城定应该封‘左王’才是啊。”
我想我一定是又闹笑话了,又羞又急地追问他道:“有什么问题吗?你的名字不是这么写吗?”
我疑惑道:“皇上不是不许你出去?”
我歪头端详了半天,总觉得这个字不像“宥”字。他又不是什么老实人,搞不好又在寻我开心。可我毕竟不识字,不能提出什么异议,想了想,便将写了字的纸折了起来。
城宥一愣,随即大笑,看我目光里满是认真的疑惑,笑得更厉害了,几乎要站不稳,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扶着桌子。
我白他一眼,“姜汤送到了,我也该走了。你好好闭门思过,以后还是不要总惹皇上生气,省得贵妃娘娘为你操心。”
“那,要是记住了,以后都这么叫我。”
这一声喊又把我吓得退了回去,贵妃被吵醒,迷迷糊糊问了一句:“谁呀?”
“呐,这就是我的名字。”
我正要回话,门外又响起混乱的喊叫:“刺客往砌华殿方向跑了!”
“放心吧,也不是第一回了。”
刚把书放回去,突然听到门外一阵纷乱的脚步声响起,似乎是皇宫里的巡守跑了过去。我正要出门看个究竟,猛听得外面传来叫喊:
说着又抓住我的右手,一笔一划写了一个字。
我、心、月……西。
我恍然大悟,脸飞速涨得通红,羞愧地恨不得找地缝钻进去,见他还笑,便伸手捶他:
贵妃惊叫出声,登时坐起来,跳下床就往门外跑去。我随手抓起一件外套给贵妃披上,跟着往外跑去。
城宥被我逗笑了,抬头一把握住我的手,“我教你。”
“知——道——了——”他无奈应道,“只是晚上我要去趟凌府,母妃若要问起,你告诉她一声。”
我还是有些不放心,“什么事这么着急,一定要今晚去吗?”
花、子、龙、五。
我眼神扫到旁边的书,刚好看到一个“右”字,便指给他看:“那,这是你的名字?”
“你就会取笑我,我只知道你是宥王,哪知道你是哪个宥。”
“刺客!快抓刺客!”
我闭上眼睛,像费力吞咽一大块干烙一般,努力把诗句里仅认识的几个字都记了下来。
“嗯,好。”他似乎刚睡醒的样子,半眯着眼睛,慵懒地应了一声。他也没有察觉我的异样,顺手又揽住了我,重新把头埋进了我的肩上。
找到了!
说着便覆着我的手背教我慢慢写起来。我有些慌乱地偷偷看了他一眼,他倒是全神贯注,三两下写完,“这就是你的‘冰’了。”
他狡黠一笑:“我偷偷出去,快去快回,不让父皇知道。”
“不生气不生气,来,我教你。”
他似笑非笑,神色一看就有诈。
“早知道不惹父皇生气了。后悔啊,真后悔,抄了三天还没抄完。冰儿,你帮我抄一些吧。”
我的脸“蹭”一下就红了,羞恼地白他一眼:“真是书抄的少了。不跟你说了,我走了。”
“可……”
我听他嘟囔完,无奈道:“我倒很想帮你,可你忘了,我是不识字的,我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
砌华殿一片寂静,掌事太监小吴印禀报完便推门放我进去。我四下环视,城宥不在屋里,案上胡乱摊着书本,一摞宣纸墨迹未干,果然是皇上又罚他抄书了。
他点点头,“着急,非常着急。”又凑到我耳边轻声道:“毕竟是娶你的事。”
贵妃白天绣度母像累了眼睛,早早便安置了。刚好到我值夜,等伺候贵妃睡下,我蹑手蹑脚拿出一本贵妃常看的唐诗,蹲在地上,小心点上灯火,一手捂着烛光防人看见,一手摊开城宥写的那个字,比对着在书中找这个字。
我吓了一跳,城宥手疾眼快摁住我的肩膀,不让我动,下巴轻轻搁在了我肩上,我有些不适应他突然离我这么近,感觉像被雷劈了一下,电流淌过全身。我轻轻推他一下,有些别扭地回道:“贵妃娘娘让我送一碗姜汤给你。”
他见我气恼,急忙揽住我哄道:
我放下食盒,歪头看他写的字,冷不防耳畔传来温热的呼吸:“看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