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便往正中央的椅子上一坐,“我不走,我给你收拾她,叫她再也没脸来烦你。”
我听完冷缃绮所言,不由大惊失色。便是关系再紧密,冷相琪怎可毫无顾忌地对着若初说取代丞相之类的话?听若初话里的意思,似乎也知道她为定王筹谋的事情,可这些原本就是越少人知道越好,我尚且全然不知,冷缃绮怎可如此随意地透露给若初?
冷缃绮也探头看了一眼,对若初道:“是冷水,她没事,我们走吧。”
若初说着又去拉冷缃绮,冷缃绮实在坳不过,只得跟着她走。
说完便拽着若初扬长而去。
若初赶紧去拽她,“算了我的姑奶奶,我不敢叫你留在这,你万一把人得罪了,我又添一桩烦心事。”
冷缃绮听完,颇有些不屑,“城宥的侧妃?一个执笔的女儿也真敢想,她连给你哥哥做妾都不配!这种人我见多了,人前一套,人后一套的。现在鞍前马后的,真做了侧妃,哪还把你放在眼里,鼻孔得翘到天上去。”
我自嘲般地笑笑,果然人闲了就是容易想多。
原本因为若初说她想做城宥侧妃的事,我还想好好看看她是什么样的,真到对视的时候,我
“那也得避讳着些,位高更要注意自己的举动,人人都盯着呢。”
只听若初又道:“我可不懂你们这些,只是你千万小心着,可别有什么闪失。”
若初叹了口气,“我自己觉着,她家是看准了城宥,想把女儿给城宥做个侧妃,但家里门第不高,和贵妃攀不上话,听到我是皇上钦点的太子妃,性格又好相与,这才老来扰我。可我虽脾气温和,也真是看不起这样的。”
张静说着便推了悬铃一把,眼看悬铃一个趔趄,我赶紧过去扶了一下,张静注意到我,上上下下打量了我一番,笑容渐渐敛去,那神色像是遇到了多年未曾谋面的仇人一般。
我听着又是心里一沉,城宥……的侧妃?之前因为经常能见得到城宥,除了若初这位皇上钦点的太子妃,我并没有想过城宥身边可能还会有其他人。如今看来,前路应该是比我想象的更难了。
若初推了冷缃绮一把,一边收针线,一边起身道:“是不能说了,估摸着有位贵客要来,我得出去躲躲了,你要是留这儿,就帮我接待着。”
“张静。不知道你听没听说过,她父亲前不久被我父亲调到身边做执笔,从此她娘和她天天往凌府跑,听说我进宫了,又想着法往我身边凑。可我不喜欢她,说话有时太刻薄了,我听着不舒服,就尽量躲着她。”
我猝不及防被若初一惊,失手打翻了茶壶,水立刻淌了满桌满地。若初急忙进来关切道:“没烫到吧?”
若初道:“冷将军说的……也有道理?”
可我又从心底觉得,若初对我极好,我实在不该这样猜忌她。自端午家宴之后,我便明显感觉若初对定王殿下不同,上课之余,经常会去昭阳殿拜访。或许他二人早已互生情愫,这样一来,定王殿下的做法也是合情合理吧。
冷缃绮有些不悦,皱了皱眉道:“谁啊?”
冷缃绮看若初确实不懂,叹道:“算了,不跟你说这些了。”
冷缃绮却推开了若初的手,“哎呀你怕什么,你是凌丞相的女儿,李贵妃的外甥女,你怕得罪谁,你看看你两个哥哥,去哪不是横着走。”
若初却笑了,“她哪能说出你那些高论。生得一朵花似的,一开口却像那没见识的市井妇人,东家长西家短,捧高踩低,搬弄是非,我实在一句也不爱听。”
冷缃绮不解道:“可她总缠着你干嘛?”
莫非……在定王殿下心里,其实我远远不如若初值得信任?
“凌小姐!凌小姐!我来拜访了。”
,只说大富大贵命里已有定数,我们平凡人只要能过温饱的日子就可以,不要有不该有的想法。”
“冰儿,我们出去一趟,你也一起走吧?”
“没事没事,这是冷水。”我忙道,“你们先去吧,我收拾完再走。”
冷缃绮不服道:“有什么道理!什么平凡人,明明就是我爹胆小没眼光。这是多难得的建功立业的机会!太平之世,凤枭同巢,黄钟毁弃,瓦釜雷鸣,纵是能上天入地的人物,想要出头有多难;王侯将相若创业于烽烟四起、群雄逐鹿之时,又有多难!而今于太平之世辅佐定王即位,要做的只有取代丞相这一件事,只消这一件事,便可青史留名,有何难?又有何不敢?”
若初拉着冷缃绮走到门口,却又突然折返,掀开帘子对我说道:
“张小姐,我家小姐不在,您改日再来吧。”
我颇费了一番功夫才把地板擦干净。刚换了衣服要走,却见悬铃扯着一个衣着艳丽的小姑娘进来。
我在他身边八年,还不如初识的凌相之女值得信任?
冷相琪听若初抱怨,撇了撇嘴道:“比我都能说嘛?”
“骗人,我明明已经遣人通报过了,怎么会不在,你们这些奴才净糊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