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我吃饭,我一个人吃了麻辣烫,没吃饱,刚好看到附近新开了一家周黑鸭,就没忍住……”
事已至此,反正横竖都是一死,梁忻干脆开始撒娇装可怜,争取缓刑。
陆致恒从厨房拿了个小碗,坐在沙发上闷头剥栗子,很快填满了小半碗,他抬头,见梁忻还在可怜巴巴地耷拉着眼角,既不说话,也不主动吃栗子。
梁忻到底是真可怜还是装可怜,陆致恒一眼就能看出来,但就算是装可怜,他也会忍不住心疼,忍不住自责。
“吃吧,都惦记半天了,”他把碗推到梁忻面前,抬手揉了揉他的头发,“我以后争取不加班,陪着你吃晚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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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梁忻抱着被子,翻来覆去睡不着,感觉胃里不舒服,烧的慌,还有些隐隐的疼。
陆致恒还在生气,梁忻不敢让他知道,自己偷偷跑到客厅找药,吃了之后又缩进被子里,但疼痛越来越难忍,他也越来越委屈,只能攥着被角,后悔万分。
一时嘴馋,不听干爹的话,吃了冰的又吃辣的,果然是要还的。
我太难了,好想哭,好想找干爹抱抱。
陆致恒一直没睡,还在看着天花板发呆,突然听到卧室门把手被拧动的声音,刚按亮床头灯,就看到梁忻怀里抱着枕头,光脚站在门口,一开口就是哭腔,“干爹,胃好疼啊……”
“胃疼还光着脚乱跑,”陆致恒起身,抱小孩儿似的,托着屁股和膝窝,把梁忻抱起来,塞进自己刚刚躺过的被窝里,“你乖乖躺着,被子盖好,我去给你拿药。”
“刚才已经吃过了,你别走。”梁忻扯着陆致恒的衣角不让他走,非要让他也躺下。
陆致恒没办法,只能躺在他旁边,梁忻转身背对着他,蹭进怀里,又拉过他的手,将温热的掌心覆在自己的胃部捂着,小声说:“这样就不疼了。”
梁忻单薄的身体正紧紧贴着自己,掌心之下,隔着薄薄的睡衣,能隐约感受到小腹处微凉的体温,陆致恒身体一僵,下意识想抽回手。
“我去找个热水袋。”
梁忻扣住他的手,有些不解,扭头问:“为什么要用热水袋?之前不都是这样吗?”
陆致恒顿觉如鲠在喉,以前确实都是这样的,梁忻总说,干爹用手帮他揉揉,再帮他捂着肚子,抱着他睡一觉,比胃药还管用,他也为了这个,特意查了很多按摩缓解胃痛的方法。
梁忻以为是干爹还在跟他生气,转过身,抱住陆致恒的腰,头埋在他的胸口,讨好般地蹭了蹭,“干爹,你别生我气了好不好,我保证,以后再也不吃周黑鸭了。”
见陆致恒不说话,梁忻又以为是自己的保证不够诚恳,“所有辣的,凉的,还有油炸的垃圾食品,我都不吃了,”梁忻抬头看他,“你原谅我好不好?”
沉默了片刻,陆致恒说,“转过去。”
“哦……”梁忻有些委屈,但还是乖乖听话。
陆致恒关上床头灯,趁着眼睛尚且未能适应黑暗,所有情绪被压缩,没有多想的空隙,他从后面拥着梁忻,像以前做过很多次的那样,手覆在他肚子上,放缓了力道,顺着一个方向揉,梁忻舒服地闷哼出声。
“睡吧,一会儿就不疼了。
梁忻又往他怀里挪了挪,放软了声音去试探:“那你还生我气吗?”
“不生气了。”他哪里舍得生气。
梁忻总算放下心来,胃疼也得到缓解,覆在身前的那只手温暖又有力,像是能为他驱散所有噩梦,全部换成奶糖的甜,他在这样一个密不透风的安全港中,很快睡熟了。
怀里的人呼吸平稳,偶尔漏出几声无意识的喃喃,梁忻睡梦中还在紧扣着他的手,像缺乏安全感的小动物,明明是抱着枕头来的,到最后还是跟他挤在一个枕头上。
陆致恒低头,鼻尖抵着他柔软的发梢,能嗅到洗发露的清香。
数不清这是第几次,陆致恒虽耻于承认,但又确确实实感到难以言喻的满足,因为梁忻对他全心全意的依赖姿态。
他始终不希望梁忻长大,不敢想象如果有一天,梁忻不再需要他,看着他的时候眼里不再盛满崇拜和依恋。这些想法,他无论如何都做不到对自己说谎,这就是为什么再多的十公里累加起来,都不能带他走出这道漩涡。
梁忻要他的爱,他毫无保留。
可渐渐地,他掌控不了这份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它向错的方向疾驰而去,到这样的地步才终于认清,那些难以更改、无可辩解的,不过是爱情疾疾,药石无医,终不能幸免。
黑暗中,陆致恒感觉自己罪孽深重,拼命克制,也挡不住蠢蠢欲动的生理反应,下腹窜起一阵阵热意,连带着头脑发昏发胀,他只能绷着身体,尽量拉远两个人的距离。
内心分明已对自己唾弃到了极点,却又像是自暴自弃似的,低头去轻吻怀中人的发心。
五年以来,不管梁忻问他要什么,他能给的都会给,只是他今天才无意中看到那个贴满糖纸的本子,原来梁忻很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