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从哪开始呢？
方远行思忖片刻，轻声道：“在我很小的时候，我爸就离开我了。”
奚鹤林靠着后边的墙听他说。
“他嫌弃我妈多病易老，自个不上进还受不了穷，所以跟着一个富婆跑了。”方远行扯了扯嘴角，“留下我妈，我和妹妹三个人，妹妹那时候还只是个襁褓中的婴儿。”
“最初那几年我们过得很艰难，亲戚朋友邻居送米送菜送旧衣服，也帮了不少忙，可谁也不能一直帮你，过了两年后就几乎没人管我们了。”
“我们那房子是租的，后来承担不起就退了，换了个便宜的地方，一家三口挤在一个单间里，我都是打地铺睡的。”
“高中以后再也供不起学费了，哪怕有别人的资助也不够，所以我放弃了。”
“之后开始打工努力赚钱养家，在超市、餐馆、酒店、咖啡馆、玩具厂这些地方做过，也发传单，大夏天在卖场门口穿成大熊招揽顾客或者大冬天穿着一件衬衫为卖手机做活动，在大街上唱歌跳舞。”
奚鹤林从原本靠着变成坐直了身子。
方远行回头对他淡淡一笑：“惨你应该是比不过我的，压力也未必比我更大。”
奚鹤林欲言又止。
方远行站起来，对他道：“只要你自己不垮就没有解决不了的困难。”
次日，照常拍摄。
奚鹤林的状态没什么不正常，细看眼神比以往更熠熠，也更坚定。
方远行知道自己的话起了作用。
在拍摄快结束的时候，奚鹤林想请他吃个饭，就请他一个。
方远行没拒绝。
两人去了一个粤菜馆，选了个靠窗的小隔间，奚鹤林不喜欢外面的风景，把窗帘给拉上了。
几杯酒下肚，奚鹤林举着酒杯对方远行道：“提前祝你杀青快乐！”
方远行与他干了一杯，又见他倒满举杯道，“谢谢你！”
方远行又干了一杯，见他还倒忙伸手阻止，“别喝那么多，明天还有戏呢！”
岂料，奚鹤林突然抓住他的手，一手扣住他的后颈往前一压双唇就贴了上来。
方远行惊呆了。
他娘的，奚鹤林也喜欢男的。
等方远行反应过来，急忙一把推开了他。
奚鹤林一张脸涨得通红，对方远行道：“对不起。”
“你……”方远行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你了半天才道，“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
“知道，”奚鹤林坦言，“我可能有点喜欢你。”见方远行怔愣，他又道，“方远行，我可能喜欢你。”
方远行扶着额头，“你别瞎闹。”
“我知道，”奚鹤林站起来，“我也没奢望过什么，在这个圈子里混更不敢乱来，可明天拍完你就要走了，我怕以后再也看不见你才……”
“方远行，就这一次，”奚鹤林顿了顿才接着道，“你能不能原谅我？”
“你以后别提了，”方远行坐的离他远一些才道，“你收了这条心，今天这事我就当没发生过，也不会对任何人说起。”
奚鹤林眸光暗了暗，半晌从身后的背包里拿出一套护膝护腕递给方远行。
方远行没接：“干嘛？”
“送你的礼物，”奚鹤林放在他面前，“只是朋友间的礼物而已。”
方远行不收。
奚鹤林道，“你收了，我就死了那条心。”
方远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