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光倏而遒,人面自可知。是上上签。先生,您这签文是我今日看过的最好的,近日定可心想事成!”
在清台寺旁支摊子的算命人眉飞色舞,一双眼不放过面前人的任何神情,在脑海里过了过后,说出最让人欣喜的话语。
方思齐捏着手中的签文,眉眼似笑非笑,目光在还泛着墨迹的字文上停了停后,落在开始发怵的算命人身上。
“好话说给我听即可,等会儿出来一位公子,怎么坏怎么跟他说。”
“先生都说是替公子求的了,签文就是这么说的,我也不好……”算命人为难的神态在瞥见眼前的一锭银子后,活脱脱换了一副模样,“好说,好说。虽说天命不可违,但我看先生您是为公子好,我哪有不遵从的道理,到底是好事一桩嘛。”
因着延一来过清台寺,是以其香火鼎盛至今,来往信徒们虔诚祷告,末了再找求解签文,似乎这样就能得偿所愿似的。
算命人捋着稀疏且并不花白的胡子,先是悄悄瞥了一眼身前公子的身后青年,又把目光落回这位赤袍公子身上,故作高深老神在在道:“据签文所言,公子所求,怕是落空了。且再无实现的可能啊。”
赤袍公子玩着掌心的签文,俊美的面庞在灿烂春日的映照下更显璀璨,红衣被镀上一层金光,像是受到来自佛陀的指引,必可心想事成。
来往摇着团扇的姑娘不自觉看上一眼,颀长挺拔的身姿总是无比吸引人眼球的。
方思齐上前,“公子,该走了。”
柳未筠扔掉签文,眼皮轻抬,闲闲看了一眼算命人,笑道:“我定可得偿所愿。”
许是被人震慑的太厉害,在两人身影消失在山道之际,算命人这才缓过神来,委屈的低喃一句:“也不是我要说您心愿落空的啊,依照签文显示,不过半月,您就可以美梦成真了。”
山道上摩肩接踵,还有些人干脆倚在树下,要么谈天说地,要么干脆闭眼好眠。春日芬芳,踏足游青是众人等了一个冬日的,是以各个面上都泛着弄弄的喜悦,与春光正相和。
悠哉走着的柳未筠看着狭长的山道,不知想到什么,眼中染上笑意,似是盛入了无尽春光。他转身,笑着问方思齐:“三年了,还是没有人来我府上还钱。”
“看来,她是混的真不好啊。”
留下一阵爽朗笑声后,柳未筠便兀自前行。方思齐看着他的背影许久,末了微叹一声,三年时间,柳未筠倒是与那位不辞而别的公主越发像了,心中有多悲哀,面上就有多欢喜。
“其实我是该开心的,她只是离开了我而已,至少、至少她还在这片天空下。”
耳畔回响起柳未筠醉酒之际的悲哀低语,方思齐并不能理解其话语之中的含义,却被其中透出的悲伤所浸染,陪柳未筠醉了一夜。
此时树下一位面庞被大大斗笠挡住的‘青年’终于一觉睡醒,她伸伸胳膊,拿开腿上搁着的书籍,起身好好活动了一番筋骨。
“果然斗笠还是比幕篱的遮阳效果好。”清凉的语调和着树梢上的鸟鸣,是独属于春日的活力。
变戏法似的掏出纸笔,只轻点几下,一幅活灵活现的人像便展现眼前。在落款小小提了‘安’字后,顾清景心满意足地笑了,她小心折好人像,到了一半又摇摇头,展开画像后在巧笑倩兮的姑娘眼尾轻点了一颗痣,“这样才更好看嘛。”
顾清景走出树下,面容被阳光勾勒,肤色再不似从前的白皙,手指也显得粗粝许多,加之刻意在面上动了动,五年时间过,没有人会将现在的青衫画郎与五年前的文娴公主联系到一起去。
临风楼上人声鼎沸,顾清景坐在大堂,看着来往攀谈之人,在心里好好夸了一通柳儿。
喝了有三壶茶时,嘴角一颗媒婆痣,且人为刻意点的痕迹明显的妇人摇着葵扇笑眯眯的走近。顾清景推了一盏热茶给坐下的人,继而掏出身后背筐中的画像,徐徐展开:“徐小姐本就丽质天成,我在其自身容貌之下加以修饰,更显出众。我顾安敢保证,岳家人定是十分满意的。”
媒婆喜不自胜,嘴角咧的欢喜无比,在左右看了看画像后,满意的收起。也只是在收起的一瞬,她神情忽的一变,在开口前还咳嗽几声以示铺垫。
顾清景抱臂在前,心下对于这个套路十分熟稔。演,你接着演。
“小顾啊,我们合作不下十来回,也是互相熟悉的了。有些话我是肯定要讲的,你不要恼怒啊。”
“没事,你说你的,我恼怒我的。”
“这个……咳咳……画是画的不错的,可是徐小姐那儿都说了,她不是作假之人,可是你偏偏给她点了一颗痣,这我到时可不好交代啊。不如这样,你折一半的钱,我替你圆回来。”
顾清景笑眼盈盈,在听媒婆说完后,不疾不徐接话:“岳家觉得徐小姐面有苦相,您这才找到了我。不说其他的,我可是在下笔时刻意将徐小姐的面庞柔和了许多,这笔我可还没跟您细算。这颗痣本就是用来欲扬先抑的,先观其像,内心八分满意,再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