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宗赶紧摆手,“这是何话,朕难道是那么小气的人不成,倒是卿儿舍己为人,值得称赞呢,今日又是你猎的最多,朕今天有言在先,不论你战果如何,都有赏赐,而拔得头筹者又有重赏,这样吧,除了朕一早预备的奖赏,你可还想要何赏赐。”
“捡的,看他们可怜,大的此刻想是在这其中一匹宝马上挂着。”言珏卿冷言冷语,这两只幼狐看起来不过百天,此刻正在他们怀里瑟瑟发抖,她和言洛瑶回来时遇见,那狐窝旁全是血迹,一只成年的狐狸身中数箭倒在血泊中,皮毛已经杂乱,身上好几个血洞,破了卖相,便被置之不理了,却还挡在那狐窝前,狐崽不懂事,从窝里出来一直趴在那死狐旁边,她俩看着实在不忍,便抱回来了。
韩贵人掩唇,“那,长公主这披风?”
“谢父皇。”言珏卿在众人的目光下伸手接过,金书铁券,她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自和宗登基,从未赐过免死金牌,如今如此高调赏了自己,还是他贴身佩戴之物,三代皇帝相传,现在又给了自己,明里暗里的意思不言而喻,看似平步天下,实际却是一步步将自己推向深渊。
“哦,路上遇到皇姐,便一起回来了。”
“好,挺好。不过他们是堂姐弟……”皇后脸色极为难看,她知道自己夫君对言玉瑶有多么的宠爱,甚至还有那种想法,她也知道自己的儿子太子,有多么的喜欢对方,她更知道和宗对言玉瑶的宠爱绝不单纯,言玉瑶身上,一定有一个很有价值的秘密,所以她并不反对自己的儿子追求这个女子,因为她很忌惮言玉瑶如果真成了妃……然而不管她旁敲侧击,努力撮合,对这个侄女如何的好,对方总是不为所动,重要的是自己的夫君,大莫的皇上,很忌讳赵家忌讳自己,根本就不会同意这桩婚事,尽管他为着什么原因想留着言玉瑶,但他也难办,指给哪个儿子都不合适,何况,他对言玉瑶的心思,身为天子,难不成要去妒忌自己的儿子么。
妃坐了半天终于也出了声继续说着,“臣妾以前一直觉着,太子和玉瑶青梅竹马,还道是女孩子家脸皮薄,羞于启齿呢,倒是误会了,今日再看,这玉瑶和咱们七皇子哪,才真真是一对璧人儿,不知皇后姐姐的意思呢。”
果然这个理由是站不住脚的,韩贵人马上撑了个懒腰以开着玩笑的口吻反驳,“姐姐这话说的,咱们莫国别说皇室,就是平民家,那也不兴这一套的,便是其他四国,也不在意这个,咱们开国皇帝盛泽先帝不就娶了姑母之女么,再说元文先帝,那慧太妃不也是堂妹么,怎的到了七皇子和长公主这就不成了,姐姐平日里也没少撮合朗儿与玉瑶,这话一说,倒显得小气了,咯咯咯……”
“卿儿回来了,怎么你和玉儿一起……”
“倒是有件小事,想回宫后私下与父皇说说。”言珏卿听和宗的话又看见那边有一匹挂满猎物只有一个侍从在旁的马匹心里便明了几分,这个好父皇倒真是照顾自己的很呢,明明根本无猎,却偏偏夺了第一,再加上自己和长公主一起回来这一出,他已经看见了不少敌视的目光,不过她也懒得理会,倒是想着言钰荣答应赏赐的话,或许,可以让乐儿不用终日困在那水清阁。
赵天凤心里不悦,但她也没有办法,赵家树大招风,皇上已经越来越忌惮,朗儿这太子之位也是越发坐的不稳,她岂会看不出那侍从带来的白狐是皇上刻意安排的,方才说话这几人不是育有皇子颇受恩宠,就是前朝有人,再不兼而有之,平日里各个是明争暗斗,但是一遇上自己这个皇后和身为太子的朗儿,偏偏他们倒心齐了,尤其是那韩贵人,放肆的不行,皇上往往是充耳不闻,她的手在凤袍里攥的发白,一群贱人!他日总有收拾你们的时候!
舒明这时候凑到和宗身边,“皇上,
言珏卿挑眉正要答话,言洛瑶倒是抢先了她,“怪我只顾赏雪,路上不小心滑了一下,皇叔赐我的那件狐皮大氅正好掉进了山涧里,幸是遇上了七皇弟,他见我单薄,便也不顾自己寒冷把披风借了我,丢了那件狐皮氅,还请皇叔莫要责怪。”其实二人本也无事,但看这些人的神态模样便知他们心里在想些什么,若是再听见他们并肩赏雪同乘一骑这些,怕是耳根子不得清静,不如扯个谎堵了他们的嘴。
“无妨,等你回去再与朕说,”和宗取下自己腰间的一块铁券递了过去,“这金书铁券是当年朕的祖父赏给镇国侯公孙家的,后来公孙一家谋逆,祖父遂将它收回赐给了父皇,父皇又把它赠予了朕,朕今日将它赐给你。”
“这两只狐崽是?”
这些目光来自在场的所有男女,有羡慕,有惊叹,有爱慕,有不甘,自然也有怨毒,尤其是太子一党,言珏卿冷冷的扫过,尽管来吧,她从来不惧,然而这些目光里却只有一个,与众不同的,是担忧,是言洛瑶,她不禁想起了言乐,若是乐儿在,只怕也是这般模样吧,但是乐儿不会掩藏自己,她的喜怒哀乐总是表现在脸上,言珏卿突然发现,那个皇宫她竟然也会有些思念,因为里面有她在意的人,还有两三日才能回宫,乐儿怕是又呆呆的靠在那立柱上在想自己这个皇兄多久回去看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