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劭清毕业后遵循母上大人要求,考了某地的政府编制,然后就被叉到一个没有高楼大厦,没有灯红绿酒的小破地儿,完成了他从学生到社畜的转变。上六休一,遇到紧急情况休假基本没着,分分钟工作到自闭。人生地不熟,除了偶尔晚下班时对着满天的星星叹一句上天妒我基本上没什么不顺心的。日常娱乐就拘在哪儿一亩三分地里,偶尔的偶尔,会去距寝室不远的文化中心,在哪儿呆一下午,或看书、或看电影,总归不太无聊。他长的清瘦,人又漂亮的有些过分,办公室的哥哥姐姐们也都喜欢,干什么也都带着他。
许邵清第一次见岑师远时,是在唐旌组的一个局,许邵清最常在办公室里说的大概就是可怜我自打来了这儿后就再也没去过别的地儿了。虽然多半是玩笑话,但大半都是真的。唐旌见他可怜,大手一挥,决定带孩子见见世面,于是趁着休假,叫了原先熟悉的朋友约在周末。
唐旌打电话过来时,许邵清才刚出门,看清车牌后,搁车后面打电话问:“是不是6769?”唐旌无奈翻了个白眼:“是。”于是收了手机上车。事情起于前段时间,唐旌老公不小心把车撞了,车屁股后面凹下去一块,许邵清凭屁股认车,按理来说,只要车屁股一直不好,许邵清就能一直认得。然而,在某一日,唐旌老公终于良心发现把车拉去修,等修好了还回来,许邵清就不认识了。俩人去办事,完事儿后,唐旌把车开到马路对面想着他一出来就能看到,谁知许邵清就跟二傻子一样围着原先停车的地儿打转唐旌看的愣是笑到肚子疼才给他打电话,车头开着双闪。此后,许邵清只要是再坐唐旌的车都会打电话再三确认。
车内暖洋洋的,许邵清把下楼时围的围巾扒拉下来,放在膝盖上。唐旌表示及其嫌弃,跟个大姑娘似的怕冷,一点都不像我们壮汉。彼时他坐在唐旌副驾驶上,唐旌揉了一把他刚洗的头发而后发动车子:“先去接个人。”许邵清没有异议,拨开他的狗爪,天黑,路灯罩着,有薄薄一束光透过来,车内放着音乐,拐了几个弯,停在一个小区门口,他问:“这哪儿?”他刚来,不熟悉,最熟悉的路大概就是寝室到单位的那一段,出门过马路,往东走两个路口就到。身旁的人掏出手机打电话,顺便给他解惑:“晶都。”言简意赅。
然而不等他电话拨过去,许邵清余光撇见一个人影往这边走来,顺嘴问:“是不是他?”
唐旌扭头一瞅,还真是,于是他放下车窗,冲那人招了招手,“上车。”那人看了一眼副驾驶的许邵清乖觉拉开后座坐了上去,裹挟着一阵冷风,许邵清只来得及看清他一双深邃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