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到新小区之后缺了不少生活用品，姜恩岐买完东西出来的时候，一阵铃声响起，她一手拎着便利袋，一手接过电话。
“喂，哪位？”
没有答复。
姜恩岐准备挂断的时候听到那边急促的呼吸声，哑着嗓子的女声，她听的清楚，那个人说，“姜恩岐”，她的名字。
换了只手拎袋子，姜恩岐拿着手机，她知道是谁了。走到小区的长椅上坐下，“如果专程为了骂我，那就算了。我挂电话了。”
“等等，”她说，“你很得意吧？我现在每天都会收到法院的传票，还有不少小报记者蹲在家门口，电话也要被打爆，公司也……”
“申元智，不是每个人都和你一样的，把别人的苦痛当甜品咽下去。”
“是，你善良你清高，公司都站在你那边，我就不明白了，我沾的这些事怎么了？公司里不少人都碰了，这个圈子不是只有我一个人进了。”
“你怕是忘了还有一份录音吧？”姜恩岐自始至终就没准备靠法院来制裁她，申元智顶多判个诽谤。她之前收集的资料是拿来给代表提个醒，也是谈判的筹码，这些东西放不出去，公司也不会允许放出去。
这是姜恩岐和公司能达成合作的条件。
各退一步。
发挥重要作用的还是那份录音。
作不了呈堂证据，但能左右舆论。什么时机什么当口放哪一部分出来，配什么文字，具体Cao作媒体比她更熟。
风向果然变了。
原先骂姜恩岐的一批人歇了，有人开始表达同情，随着录音和报道的深入，不同的声音越来越多，有人自问，这样的事若是没有得到澄清呢？有多少这样被有心之人煽动起来的虚假新闻呢？他们这些推波助澜的网民在其中又做了什么呢？他们义愤填膺地，真的就是为了公道吗？而不是借着事由发泄自己的情绪？
不知又是由谁写了一篇文章“也许，我们欠姜恩岐一声对不起”，文章极其煽情地描写了姜恩岐历年来的“大起大伏”，然后升华主题：也许我们身边也有许许多多的“姜恩岐”，我们，欠他们一声对不起。
这篇文章热度高居不下，明显迎合了大家内疚又同情的心理，一时之间，掀起了向姜恩岐道歉的热chao，甚至有许多人自发在司马大楼附近的墙壁上留言，真心期盼她能够回来。
同时，大家又在网上骂着申元智，同样的手段再来一遍，只不过这次又戴上了正义的帽子。
姜恩岐听妈妈说，家附近的墙上又有喷漆了，这回写的是“姜恩岐，回来吧”“对不起”……之类的词。
这世界真玄幻。
谁知道哪天她家门前墙上会不会又覆上另一层字呢？
听着申元智骂了一会儿，姜恩岐兴致缺缺，明显没得到她想要的消息，申元智可是有个同伙呢，那个男人，姜恩岐可是记得清楚。
挂电话前申元智那句“你又能逍遥多久？你只会比我更惨”在耳边久久盘旋。
“哇，那我真是好害怕。”姜恩岐握着手机，靠在长椅上，初冬的树叶早已凋零，还有零零散散的挂在枝头，她仰头看天的时候还能看见几片，这个冬天，还真是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