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口好了大半,白泽却也没拆掉自己头上的绷带。
把可怖的伤痕展露出来多吓人,别说吓到女孩子,吓到桃太郎都会被反复的念叨,桃太郎哪哪都好,就是不知道从哪里学来老婆子那样的絮絮叨叨,白泽虽不讨厌,可也有些受不了。
他哼着歌,虽然跑了调,不过听上去还是欢快,哪怕桃太郎跑过来敲门,咚咚咚三声,都被他化到调子里,做了点缀。
“白泽大人!”桃太郎喊:“鬼灯大人他过来了。”
鬼灯大人这时候正坐在极乐满月的客厅里,他旁边坐着他的儿子,一个还扎着丸子头的小孩子。桃太郎给他沏了茶,茶水还没喝到鬼灯的嘴里,一身白袍的白泽就走了出来,使唤着桃太郎,
“给我也倒杯茶。”
然后他才把脸转过来,对上了鬼灯的眼睛。
鬼灯其实觉得眼前的白泽稍微让人觉得陌生,他见惯了白泽常年一身白大褂的模样,就像是食堂打饭的大妈,再好的皮囊都被那个打扮衬的微妙的土气,更不要提白泽那堪称毁灭般的审美,他到底哪来的勇气认为猫好好会是天底下绝美的艺术品的?
曾经的鬼灯想来想去也只能下个这个蠢神兽脑子不好的结论,他并没有对此深究,即便鬼神有着极强的好奇心,但都是对于其他的事物,地狱的工作太忙,毛茸茸们也没被他挨个摸过去,虽然他时常会觉得白泽活该落到众合地狱好好享受下yIn,邪之人的酷刑,并为此付出过行动,可到底,神兽与他还是隔着天国到地狱的距离。
神和鬼的时间都过于漫长,而他们相见,也不过这漫长时间里碰出的一朵小小的浪花。
哪怕那浪花曾密集的卷起,但如今,也全都沉入时间的河流当中了。
“白泽先生!”
小孩子的声音还是软软糯糯的,他的目光清澈,像是藏了星星,明明是和父亲相同的脸,但不皱眉,也不抿嘴,乖巧可爱,简直像是从天国出生的孩子,和地狱格格不入的模样。
“嗯?不是给你放了假吗?怎么又过来了~”
白泽扬起笑脸,他坐到鬼灯的对面,捧着桃太郎沏的茶喝,这个模样倒是让地狱的辅佐官有些惊讶,从前白泽见了他,哪怕女孩子就在他身边都会立刻摆出张臭脸,吐舌头拉眼角摆明了写着讨厌,他也不是没见过白泽的笑,但都是对着女孩子露出的,只能用下流词汇形容,鬼灯见了,也瞧不大上。
他又没有天国神仙的那副派头,又不光辉又不明亮,轻浮而无能,连阎魔大王都敢用狼牙棒打的地狱辅佐官怎么看的上?
“我想要向您学习更多知识!”
孩子大声的喊道,他又偷偷看了眼自己身旁的父亲,看着鬼灯皱起的眉头,小家伙露出稍微迟疑的表情,但还是对白泽说:
“您说过会给我指导,我已经学习了很多关于药材的知识,我,我想和桃子君一样成为您的学徒!”
“啊呀,”白泽稍微睁大了眼,他刚想说什么,就看见地狱的辅佐官把手中的茶杯放下来,咳嗽了一声清嗓,咬着重音说:
“白泽大人,我有些话想和您谈谈。”
白泽大人看着自己面前人严肃的,可以用凶狠形容的面容,他看着,也把自己的茶杯放了下来,笑着道:
“当然可以,辅佐官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