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头削出来的鸟居、由居所改造而成的神社,在没有条件的情况下也坚持要建立一座神社的村民无疑是蜘蛛神的虔诚信徒。
男人原本只打算稍稍看上一眼就走,但平平无奇的神像却宛如身具魔力,吸引他沉浸在过去的记忆中久久无法脱离。
很显然,这里的蜘蛛神信仰十分激进。激进到连神社鸟居都不允许外人靠近,更不喜欢外人问起蜘蛛神的相关内容。他在村民口中没能得到太多信息才在辗转难眠的夜晚起身,悄悄地进入了拒绝外人进入的神社。
不过中年男人不会因此而认为他们对蜘蛛神的信仰很敷衍。
这座神社……与其说是神社,不如称它为‘具有特殊功能的居所’。
再者,神像明显能看出是小女孩的身形这一点也颇为奇怪。
以人类为食的鬼。
遮挡的木门和围栏于他而言不过是可以轻
内在与外表同样满是独自思索的痕迹,所有的布置都和他记忆中的普遍规矩不太相同,不难看出这些都是当地人自行摸索出来的摆法。
他心里记挂着蜘蛛神的神像,冥冥之中有种说不清的感觉使这名中年男人做出了与平时不一样的选择——他独自待了一会儿后,又返回山村之中。
所以尽管觉得有些抱歉,中年男人还是选择了前去看看村民们的‘手艺’。
中年男人想象着描绘着亏欠之人的样貌,却发现除了极具特色的瞳色肤色外根本想不起是什么样子。
因为是从山村走出来的缘故,中年男人在卸下重担开始旅行后不久就对各个偏远地区的特殊习俗产生了兴趣。
有宗教信仰的不少,态度温和与偏激的在其中各有不小的占比。
因为在许多个夜晚,他都会想起小时候瞥过一眼的奇异存在,也会想起那时候不知所踪的小女孩……和他在旅程中遇到的为数不多的白化之子。
平常在这时候,他应该摇摇头前往不知道在何方的下一个村庄……然而这次中年男人却没有这么做。
他抬起头,依靠微弱的火光注视那被架在高处的一尊‘神像’……无论从哪里看,都是极其普通的木雕。
虽然不算经常遇到,但也的确不是中年男人第一次遇到这类情况。这座村子的村民本质上还是很善良的,起码没有动手打人。
与蜘蛛有关的信仰也同样不常有,广为人知能与蜘蛛稍稍扯上关系的就是传说是怨灵集合体的土蜘蛛。若是土蜘蛛的话,这么多的古怪之处倒也说得过去。
排外的地方一旦出了什么事情总习惯怪罪在外来人身上,有时候这种怨怪简直毫无理由。他们只是需要一个替罪羔羊,而外来人最适合顶上去。既不会伤到自己人的感情,又能让所有人都齐心合力。
这一站,就是一夜过去了。
可即便如此,中年男人也回不去小山村了,那里不欢迎他。
地方。
他很确定自己在临走前严实地关上了门,也很确定在自己离开的时候一切都是完好无损的——当然,他更加确定村民们应该不具备发现他曾经擅自进入神社的实力。
被赶到大路上的中年男人思索着村民们突然变脸的原因。
服饰简单,动作简单,面容也十分模糊——唯二的特别之处可能只在于这尊蜘蛛神覆在脸上的面具和祂本身显露出的年龄段。
从最后的那句话语听来,似乎在他离开小神社之后没多久……那里面就发生了点事情。譬如妇人所说的蜡烛熄灭以及神像开裂。
少年看到了从未见过的繁荣美丽,也见识到了从未想过的人心丑恶……和悬在所有人头顶之上的屠刀。
***
“难道是土蜘蛛宗教的一个分支?”
***
建筑的结构和周围的民居没有任何区别,与中年男人看到过的许多庄严肃穆又充满别致美感的神社根本无法相提并论。这么说或许有些伤人,但他真心觉得如果真的有神明存在,恐怕没有哪一个会愿意给神社如此粗糙的村庄赐福。
「如果那个孩子能平安长大,或许就会长成这般模样吧……」
中年男人思索了一会儿,总觉得还是不太对。
这也难怪,那到底只是少年之时见过几面。几十年的浮浮沉沉过去了,再难以磨灭的面容也会随着记忆的消退而变得模糊,正如同这尊木雕一样只余下大致的轮廓。
面具上浅浅地雕刻着隐约能看出是蜘蛛的纹理,但不知是雕刻者的审美异于常人抑或是其他问题,这组花纹在身量较小的木雕上出现非但没为其增加多少神性,反而有一种微妙的诡秘之感。
于是又目不转睛地看着所谓的神像,试图从中抓取一些关于‘蜘蛛神’更多的信息。简陋的女孩木雕被长时间地注视之后并不会如同神话传说中的发展一样产生异动,但男人却仿佛从中感觉到了不一样的气息——他基本可以肯定这是自己的错觉。
女性神很常见,幼年神也并不罕见,可将二者结合的神明信仰着实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