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停在了破军祭司殿的窗台上。此时的谢衣将近二十,已褪去了不少少年人的稚气,行事姿态都稳重许多。他方才正在绘制图谱,见偃甲鸟到了便搁下毛笔,认真听完后回复道:“可惜沧溟城主无法离开寂静之间,否则真想请她亲眼看看偃甲炉。昨日小曦还问我,‘展榕姐姐在哪里’,她尚且记得金丝果汤的味道。新药制作艰难,但你也莫要太过劳累,若是伤了身体,得不偿失。”
沈夜看热闹不嫌事大地插了句嘴:“若是这姿态放于生灭厅诸般事务之上,你也不必见到风琊就躲。”闻言华月忍不住噗嗤一笑。
“我”看着在器皿中爬来爬去蜈蚣样的蛊虫,将手伸了下去,那只蛊虫立即沿着“我”的手指爬到手腕上,狠狠咬入血管,吮吸起来。“我”叮嘱道:“既然说到吃的,你身为高阶祭司,有食物份额该吃就吃掉,你身体好了,造出来的偃甲才能够更好造福族民。”
“我”将手放于脉枕上,师父伸手按住了“我”的脉搏。“我”看着手肘上满布的青色和红色的溃伤,对偃甲鸟说:“医者能有什么劳累呢?今日廖家的孩子送过来,已经不成了。他父母问我,有什么办法能让他走的时候不会那么痛苦。可除了种蛊和涂抹麻药,我一点办法都没有。”
做完这些,“我”放下酒坛,找了一根绳子预备将酒封上。“哎,我还没有呢!”谢衣等了半天没尝到,着急地伸手阻拦“我”。
“我”愣了一下,愤怒地抓住偃甲鸟大吼一声:“谢衣!!”
“这样应该能找到月儿姐了吧……”“我”捧着那只鸟,预备放飞。谁知偃甲鸟不知怎的,突然张开鸟喙,对着“我”吐了满脸的水!
“我”眼睛扫到偃甲鸟,便驱赶那二人道:“好了,药人的事我会和师父说,你们先下去吧!”
“我”一拍脑袋:“啊!大祭司说的是,风琊如此辛苦,那我也给风琊送点。”
“是。”他们向“我”行过礼,快步离开那处;“我”招招手,把偃甲鸟接了下来,然后听到了谢衣传的那番话。
“我”倒满一杯,先恭恭敬敬地奉给沈夜:“尊上。”
“我”眼皮子都不抬,不咸不淡地回了一句:“破军大人还用喝酒,喝水就够了。”
“我能喝吗?”小女孩仰着头期待地问。
沈夜接过,先抿了一口,点点头,看见谢衣在观察他,便慢悠悠地一口一口地继续饮,模样要多享受就有多享受。于是谢衣眼中光亮更甚,恨不能品酒的是自己。
“啊?阿榕~”
场景再度暗下,再换,到了一间华丽而昏暗的石室中。似乎是隔了好几年的样子,十五六岁的“我”在坐在床上,倚着墙笑着对立在我膝上的偃甲鸟说话:“……前几日师父打算减少两处沧溟城主血脉和矩木核心的连接,可是没过一日城主病情就恶化了,只好再恢复原状。她听大祭司说了偃甲炉的事后,还夸你偃术厉害,古往今来绝无仅有……”
“我”笑着回道:“这酒太烈了,曦小姐喝了会不舒服。这个是给曦小姐的。”“我”从腰间取下一个小银壶,递给小女孩。小女孩开心地接过:“哇!是金丝果汤!谢谢展榕姐姐!”
伴随着“我”话音落下,场景一暗,再次亮起却是在一处高台上,人也多了不少,谢衣,师父,沈夜,华月,加上那个上次我一看画像突然吐了一口血的小女孩。师父、沈夜和华月都坐在一个石台旁,谢衣仰着下巴,用一种期待的眼光看着“我”,“我”怀里抱了坛酒,将酒倾入石台上的杯子中,旁边,小女孩抱着个大兔子玩偶,大眼睛追着“我”的动作滴溜溜地转。
“不必担心,这是药效出了问题,不会怪到你们头上。”
偃甲鸟停止收录声音,跳到上了窗台,犹犹豫豫不知道该不该走。“我”整个人蜷缩了起来,缓缓倒在了床上,口中催促道:“快去找他!”偃甲鸟终于张开翅膀,飞离窗台。
谢衣忍不住对着偃甲鸟吐了下舌头:“那些食物我真的都吃了,只是做偃甲一时间会想不起来。哎,说起来已经有好几个
谢衣见这样对“我”无用,连忙绕到“我”身边求“我”,表情既诚恳又后悔:“阿榕,我错了,我保证以后同样的错以后绝不会再犯第二次!你就原谅我,让我尝一尝这酒……”
“按灵力属性做标记?这么多人它不会记乱了?”“我”听完后嘟囔道。接下来,便依照谢衣所言,开始注入不同属性的灵力。
“我”又倒了两杯,一杯奉给表情漠然的师父,一杯递给华月。
“我”突然一皱眉捂住了胸口,表情极为痛苦。“今天就先说到这里,”“我”竭力忍住声音中的颤抖飞快地说,“师父还让我做药呢,再见。”
谢衣扭头看了一眼在华月琴声引导下慢慢入睡的小曦,叹道:“我那里还有瓶果酱,明日给他带过去吧。”
闻言他赶忙道:“那是意外!这次我把导灵栓调好了,水性灵力绝对不会再转化成水!”他唤出偃甲鸟,指挥着它就要落到“我”肩上,“我”一侧身避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