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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一十三,三百一十四,三百一十五。”昆玉蹲在墙角,敲敲手里的小树枝,往墙上又划了一道,“三百一十六。”
几声巨响后千万道光束划破黑夜,夏日烟火一瞬绽放,夜空亮如白昼,烟花胜过星光。她回头看时,烟火乱落如雨,如同东风吹散千树繁花一样,散入风中追逐星辰去了。
第三百一十六个烟花会了,芳摇还是没有回来。
她哪知道芳摇这几百万年的老妖Jing了,还能离家出走。
当年那个奇奇怪怪的黑衣人来访之后,自个师父就没了踪影,就留下三个字:俺去也。
昆玉以为他是出诊去了,没想到一走就是一百年,昆玉又以为他是出完诊顺带采药去了,没想到一百年上又加了两百年。
哦豁,可别是……她连忙扁扁嘴,停止了自己危险的想法。
想来想去,她还是忍不住拎着树枝晃了两下,拿起树枝戳戳墙:“该不会在什么地方入赘为婿了吧?”
近来她总是梦见芳摇凄凄惨惨的嘤嘤哭着对她说:“徒徒快来救救为师,不熬完药他们不让我吃饭,我太难了。”
太惨了,太惨了,昆玉啧啧几声,心想还是去找找芳摇才好。
“珠子!”
“珠子!”
“烟花超好看!”
“超好看喵!”
在烟花会上狂耍一通的淅淅、沥沥蹦进了家门,被昆玉一手一只拎了起来:“都看了八百年了,你们不腻烟花都腻了,腻的都快进水了。”
“你自己不看,总不能让我们也不看吧。”淅淅叉着腰,理直气壮。
“就是就是。”沥沥拼命在一旁应和。
“行,你俩就慢慢看吧,姑nainai我今儿个出远门去了,你们爱怎么看怎么看。”她说着把手一撒,起身去收拾桌上床上那一片狼藉。
“珠子你要去哪呀?”淅淅竖着尾巴走过来,白绒绒的尾巴活像一株芦苇。
“还能去哪里?去找我们敬爱的芳摇大夫,也不知是死是活,三百年还不回来。”昆玉摇摇手中胆瓶,幸好芳摇调的化瘀水还剩下半瓶,足够一路使用了。
这边瓶瓶罐罐还没收拾利索,她忽然又想起别的,起身从书架上抓来几本医书扔到箱笼里,虽然她学艺不Jing,但照本宣科的功夫还是有的,有这几本医术,普通小病也能勉强应付下来了。
“那我们怎么办?我和沥沥还小呢。”淅淅着急的跳上桌子,沥沥也跟屁虫的跳上来:“是啊,我们还小。”
心思全放在收拾上的昆玉才没有闲情逸致管这两只猫,敷衍的拍拍他们的脑袋,便去打包随身衣服:“你俩就好好看家,反正也帮不上什么忙。”
“你居然要把我们兄弟俩扔家里?”
“自己出去玩?”
“太没良心了吧?”
“太没良心了!”
猫哥俩一下着急上火起来,喵喵呜呜吵个没完,昆玉回头恶狠狠的瞪了猫俩一眼,烦人Jing立即缩成一白一黑两团毛球,趁着昆玉收拾衣物的空档溜出了家门。
昆玉随意点了点箱笼里的东西,几件衣裳、几本医书、半箱名贵药材。昆玉心颤颤的,芳摇要是知道她把这些药材拿去换钱了非得把她这颗珠子碾碎不可,但出门在外,没钱可是不行的。
她背上箱笼,挎上个喝水葫芦,正准备出门又一扭肩膀把自己拽了回来,她差点忘了带上自己的刀。她换上一身男儿打扮,再有个武器傍身,自然会看上去不好惹一些。
出门在外嘛,派头一定要足。
芳摇给她买的刀看上去就很厉害,在杂物堆里闲置了快一千年了,把灰尘吹开,照样是光艳灿烂一把宝刀。
淅淅、沥沥也不知去哪疯玩了,昆玉离家合起门时给它俩留了个门缝。
五千年来她第一次准备走到比三危山菜市场更远一些的地方,芳摇在魔界颇有艳名,想来要找到他并不会很难,打听美男的下落,找狐狸Jing是最行之有效的。
正午时分,三危山菜市场阳光灿烂,酒足饭饱Jing神懒的各色妖Jing正敞着肚皮睡午觉,茶摊上一个蜂腰**的美少妇正拿着镜子搔首弄姿。
“聊聊,聊聊呗。”
少妇移开铜镜,只见对面坐着个俊俏少年郎,正叼着根草朝她笑,还露出一颗尖尖的虎牙。
少年郎束着高高马尾,额边留两缕风流丝,细细的剑眉有些轻佻,杏眼眼角吊起带着灵动,长长的睫毛如同绽开的太阳花,棕褐的眼珠在阳光下腻的如蜜一般。
他穿着身圆领袍子,穿靴系带,打着护臂,很是潇洒漂亮。
少妇纤纤玉指绕了绕颈间发丝,上下打量了对面人好几眼:“昆玉啊,你要是真是个公子哥,奴家和你聊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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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危山菜市场第一美少妇聊聊,平日里睡睡美容觉,撩拨撩拨男妖,日子好不快活。
这只狐狸Jing与旁的不同,整日香喷喷的,这要得益于昆玉乱配的丰胸药